夏望之嘴角緩緩浮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朕似乎記得上次皇后是身著寢衣見的朕?”
蕭錦淡定道,“臣妾見過皇上不著寸縷的模樣。”
夏望之:“……”
誰家夫妻敦倫還穿著衣服!
這兩人倒是一個賽一個臉皮厚,只苦了旁邊的人,青浣面上飛起兩團紅雲,一旁跟著的王太監倒是老臉甚厚,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聽見。
在蕭錦聽來,容嫣的慘叫簡直是宮商角徽羽統統轉了個遍,聽著便讓人渾身發麻,好不容易適應了些,便聽得那慘叫在一記突然拔高至天際後忽然戛然而止!
蕭錦半晌沒聽到下文,終於按捺不住喚人去找了當值的劉太醫過來,“容妃娘娘到底是生了什麼病?”
劉太醫滿頭大汗,遲疑了半晌才開口道,“啟稟娘娘,依臣等愚見,容妃娘娘想是平日裡思慮過多,底子又弱,這才突然發作了頭風……”
宮裡待久了,一聽便知道所謂“發作了頭風”其實都不過是這幫子老東西唬弄人的瞎話。頭疼這檔子事,若是自己不說,又有誰會知道?至於思慮過多就更可笑了,這後宮裡就算是為了爭寵,誰不都是費盡了心機?
劉太醫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一旁夏望之的面色,“啟稟皇上,方才微臣已經給容妃娘娘服了藥,現在娘娘已經睡下了。”
“睡下了?本宮怎麼看著倒像是暈過去了?”蕭錦冷笑一聲,容嫣最後那聲又尖又急,最後收尾的氣音戛然而止,說是藥起效倒還更像是被人活生生扼暈了才是。
不過話說回來,誰敢?
劉太醫臉上豆大的冷汗往下落,“這……”
正當此時,先前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祁蘭忽然從旁裡衝出來,直挺挺“撲通”一聲跪在蕭錦面前,聲淚俱下道,“皇后娘娘開恩,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娘!”
這簡直是把幾位老太醫的臉扇得“啪啪”響,蕭錦太陽穴微微一跳,夏望之就在這杵著,祁蘭不去求夏望之,卻把禍水東引到她身上是作何解釋?
祁蘭膝行幾步,額頭幾乎觸到了蕭錦的鞋面,一聲聲磕頭與地面撞擊的聲響聽的人牙酸。
“求求皇后娘娘救救我家娘娘!”
“奴婢願做牛做馬報答皇后娘娘!”
……
蕭錦看了一眼夏望之,發現後者正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絲毫不像是打算有任何表示的模樣。
眼見得祁蘭磕得地上已然出現了一小塊血印,向來喜潔的蕭大皇后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氣,步子不動聲色地往後蹭了蹭,拉開了些許距離後這才溫和開口道,“太醫們都是醫術精湛之輩,自然會竭盡全力救治容妃妹妹,本宮憐你忠心護主,此次便不罰你胡言亂語了。”
“皇后娘娘,我家娘娘不是生病!是有人暗害!”祁蘭驀然抬起頭,額頭一片觸目驚心的青紫,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滑,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啟稟皇后娘娘,前些日子我家娘娘便一直睡不安穩,夜裡時常驚醒,滿頭滿身都是冷汗……奴婢問娘娘,娘娘也不說。”
“可這些日子以來娘娘的症狀越來越嚴重,發展到白天也經常神思恍惚,一到夜裡就接連發噩夢,吃了不少安神藥也不見好!”
“娘娘不準奴婢驚動皇后娘娘,說娘娘忙,身子那麼差了還天天抄寫佛經說給皇上皇后娘娘祈福。”祁蘭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流,“我家娘娘向來仁善,用不完的飯菜也時常賞給奴婢們……奴婢斗膽,懇請皇后娘娘徹查宮中,奴婢懷疑是有人暗害我家娘娘!”
瞧瞧這使得多好的一手背後插刀,若說是飯菜有問題,這幫子奴才早該全都死光了。容嫣雖然不聰明,可看起來倒是有個聰明伶俐過了頭的好侍女。
“你有何證據?”徹查宮中非同小可,蕭錦一個不留神竟然險些被人給套了。
祁蘭重重一磕頭,正色道,“奴婢有!”
她從懷中掏出一物,高高舉過頭頂,眼中當真滿是沉冤得雪的期望,“奴婢從娘娘床下發現此物!請皇后娘娘明察!”
那赫然是一個渾身被扎透了鋼針的布偶小人,上面還寫了容妃的生辰八字!
望帝既然在此,蕭錦自然不會去充這個大頭,“皇上以為如何?”
夏望之早就神遊太虛不知去了哪個爪哇國,壓根沒聽見。
“皇上?”蕭錦沉聲再次喚道,看似隨意地邁了一小步,正踏在夏望之腳背上,還重重碾了碾。
“嗷!啊哦……”望帝這才從神遊的狀況中驚醒,齜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