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望天,皓月依舊,黑色的天幕無邊無際,她低頭看地,黑色的礫石,血跡滿滿,她往前望去,溪流蔓延,無窮無盡!
只有她一人。
“凌司夜,你躲起來的對不對?”
“凌司夜,你騙我的對不對,你就在我身邊對不對?”
她喃喃自語,緩緩轉身,看著那完全置身事外冰涼涼的大鐵門,唇畔漸漸浮起了一絲陰鷙的笑來,眉宇間那紫光驟然一耀。
一道黑色的強光便這麼從手心裡流溢而出,緩緩攀上大鐵門,光四分五裂開,漸漸不滿了整個大鐵門。
黑色魔光,心魔階!
“破。”她冷著雙眸,聲音清冷無比。
聲落,整個大鐵門便瞬間破碎,就連殘渣灰燼都沒有見到。
這是無憂城第一次夜裡開啟城門,整個街道的兩排燈籠瞬間熄滅,皓月依舊當空,寂靜依舊,只是,氣氛似乎不一樣了。
白素緩緩邁入城門,冷冷地看著這靜謐的街道,將兩側的店鋪一間一間認真看了過去。
尋的不是客店也不是酒樓,而是醫館。
她只知道自己是不遠千里,一路艱辛是來尋醫館的,她知道凌司夜不會死的,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其他的她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知道。
沒有太多的動靜,不過是輕輕巧扣著那木門。
卻是良久都沒有人應答,更別說是開門了。
她冷冷一笑,沒了耐性,不過輕輕用力一推,整個木板門便直直朝後嘭地一聲癱倒了。
這時候,一個老頭子才急急走了出來,一臉驚詫地問到:“姑娘,你這……”
“你是大夫?”白素冷冷問到。
“我是我是……姑娘,這三更半夜的,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老頭上下打量著白素,視線最後落在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連忙又問到:“姑娘,你這氣色不好啊,懷有身孕的人,怎麼也到這裡來了?”
“跟我走。”白素冷冷說到,轉身就走。
老人家卻是止步了,忘憂城的人可不能出門的。
“姑娘,你是替別人求醫嗎?”老人家問到。
“走不走?”白素沒有絲毫的耐性,手中握起了一道黑光,猶如一把利劍。
“姑娘,忘憂城的人是不能出去的!”老人家提醒到。
白素哪裡顧得上問他什麼原因,那黑光利劍瞬間就挨近了老人家的脖頸,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來。
“姑娘!”老人家大驚,沒想到她竟會真的動手,連連退了好幾步。
白素卻是轉身,沒有理睬似乎,那黑光利劍一下子變化成了一條繩索將老人家牢牢捆住,就這麼拖著他出了門!
然而,就在老人家踏出大門的那一刻,整個人便猶如被天火擊中了一般,自燃了起來,速度極快瞬間成灰燼,屍骨無存!
白素眸中掠過一絲驚詫,卻是沒有停留,又往另一家醫館而去,直接就破門而入了,那醫者一身白色底衣,十分年輕。
“姑娘,你做什麼呢?”
被白素不由分說一把揪著就往外走,他想掙扎,只是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掙脫地了。
到了門口,那男子早已一臉的畏懼,“姑娘,忘憂城裡的人是不能出門的!姑娘你別害我啊!”
“為何?”白素這才止步,冷冷問到。
“你放了我,我就說!”男子討價還價了起來,一眼便看得出這女子已經是入了心魔階,且此時神志不清。
“找死!”白素冷聲。
“我說!我說!”男子急急開了口,道:“我們不過都是幻化出來的人罷了,見了皓月光便會灰飛煙滅。”
整個魔塔的時間,空間不過都是幻化出來的,自然有其中的規矩。
白素沒有說話,卻是一把狠狠將那男子拖出了門。
果然,又一次的湮滅,無影無蹤。
白素愣愣地看著,想了良久,
自言自語道:“出不了門,那我把司夜帶來。”
說著,身影一掠便往那城門而去。
她的意識全都錯亂了,她現在就想著要把司夜帶到醫館裡,而方才發生的所有的一切,她都假裝沒有發生過了。
只是,城門口,空蕩蕩的,只有一地的血跡,什麼都沒有。
白素靜靜地坐了下,青蔥玉手輕輕地撫過地上礫石上的血跡,沒了原本的冷豔,神態痴痴地,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