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被慶澤牢牢攬在臂彎裡,身體稍稍前傾,緊貼著後背的胸膛,傳來疾風也帶不走的熟悉的味道和難以割捨的溫度。
風月大笑著回頭,見慶澤眯起虎目,分明的俊臉在夕陽眩目的余光中無比耀眼,連同縈繞他周身的草原晚風,似乎也被渲染上絢爛的光華。他的黑髮肆無忌憚地飛揚,每一絲每一縷都是野心勃勃的追逐。
令自己心儀的,可不就是這分毫不(炫)畏(書)懼(網)毫不退縮的蓬勃與鬥志!他以頑貓之勢做伏虎之姿,逼迫自己成為最英勇的武士,手握利刃直指人間最為高遠的地方。這樣的男人,怎不讓人側目,怎不讓人心動不已?
放眼天下,知他懂他的只有自己;看他眼中,偌大個天下,也只剩下自己的身影。
風月心中感動非常,扭過身軀來抱住慶澤的頸子,朝他面頰上親了一口。
慶澤放慢馬速,將他反抱過來面對面,笑道:“怎麼,昨晚不夠麼?”
風月臉上一紅,朝他胸口處擂了一下:“天天發情,怎麼不見你腎虧!”
“我若是腎虧,你還不得痛哭終日!”慶澤邪邪笑道:“別的還好說,讓月兒夜夜看到吃不到,豈不是早晚餓壞了身子!”
越說越不正經,風月翻個大白眼索性不理會,瞧著廣袤無際生機勃勃的草原,夕陽在天邊展開燦爛的雲霞,胸中也開闊起來,伸開手試圖去抓路過的頑皮的風,嘆道:“真好啊,真想在這裡多住幾天。”
“待我平了足術,你想在這裡呆多久都成。”慶澤豪爽道:“久在宮裡呆著,總覺得整個人都老得快了些。”
風月知道他平生最大的喜好,就是放馬馳騁於無盡的疆土。也不禁悠然嚮往那份豪邁那份猖狂,胸中隨之而起的澎湃可要怎樣言說?
“回去吧!”慶澤摟緊他:“這裡已過了邊境,草原晚上還是很冷的。”說著,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風月緊緊抱著他的腰身,兩人的身體隨著黑羽狂奔有規律的聳動。傾斜身軀,看見塵土戀戀不捨的被晚風揚棄,輕輕遮住雄渾絢爛的草原落日。灰濛濛之中,迅速後退的草原平展的曲線如同滄海般壯麗。
如果滄海枯竭到只剩最後一滴水淚,那仍然是我為你而等過的無數個輪迴。前生不幸葬送的大半生命,只是為了此生此世與你割不開斬不斷的纏綿牽絆。
我願傾我所有,化作氣,化作風,化作水,化作灰塵與陽光,日日伴你左右,夜夜為你守候。
就像你為我那樣。
天與地在夕陽停留的地方親密接吻,風月收回視線,昂頭看著慶澤意氣風發的俊臉,將身體緊緊埋到他懷裡。
接近營地,只見幾縷炊煙嫋嫋升騰,隨風而斜。
他們宿營的地方,乃是桑脂邊境。本來是要住在原桑脂侯府的,可是風月抱怨慶澤說話不算話,說好了看草原風光的。這才轉到這裡來。
一路上他們所到之處,盡是些十分安穩的城市,雖然路過鄉村,可也只是走馬觀花地看了看民風民情。都是風月首次見到的,新鮮得常常大呼小叫,完全沒了往日裡乖巧的形象。
正是春耕時節,慶澤用強硬手段推行的獎勵農耕和遣奴歸田政策,非常有效的刺激了人們對農作的積極性,加上水車的推廣,所到之處,雖不甚繁華,卻均是盎然的活力與生機。
慶澤曾望著大片大片的農田跟風月咬耳朵道:“能有今日,全託了月兒的智慧!”風月由是頗為自得自喜,慶澤又佯裝愁苦道:“這下可是欠了大人情,要昊王如何還得清?”
風月甜甜一笑:“誰要你還啦!”
“那可不行!”慶澤認真道:“這樣吧,昊王在此鄭重許諾,從今往後,定要夜夜盡心服侍,決不能讓我的月兒身心不滿,每夜至少要梅開三度,絕不……”誓言還未發完,風月的拳頭已經砸了過來。
出來五六天,皆是這麼輕鬆快樂。
見他們回來,白虎立刻迎了過來。雖然沒說什麼,可臉上明顯是鬆了一口氣的神情。也難怪,風月不常出門興奮異常也就罷了,可是大王也開始跟著瘋起來,非要一個侍從都不帶,兩人獨處去看草原晚景。搞得他們呆在營地裡坐臥不安,一顆心吊在嗓子眼。
雖說身後就是萬餘邊境大軍,可畢竟大王身處其中,萬分之一的意外都不能有。
風月一回來,就急著找伏楠。幾日裡這孩子始終一副抑鬱寡歡的樣子,短短几日瘦了不少,問了好幾次都說是路上勞累,又有些水土不服。風月十分掛心,也不知道好點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