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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我看到樓上有些衣物,不知是不是你的。”蒙面人看出她的意圖,若有意若無意地道。

“在哪在哪?我沒帶包裹,不過借用一下了!”依依大喜,蒙面人道:“我帶下來了。哪。”

遞給她一個布包裹,開啟藉著幽暗的燭光一看,裡面有幾件浣綢的衣物,還有一些碎銀兩,這是一個不慎走到深山來的旅人留下的,那個夥計剛處理完這個可憐人的屍體,還沒來得及看包裹內有什麼,刀疤頭就來了,後來這個布包就被蒙面人拾在手裡,雖來不及救那個客商,但好在也剛來得及救了另一條人命。

把布包給他,蒙面人回身向大堂走去,依依將廚房門一掩,便吃力地為自己打了熱水,幾日的折磨將她身上留下骨頭裡散發出來的痛楚和皮外的鞭傷,現在打起水來痛得要命,好在水缸中有冷水,不必再去井裡吊水,省了許多苦楚,咬著牙關調好水溫,用水瓢一瓢瓢澆在身上:“嘶!好痛!”外傷見水就就痛,強忍著沖走汗水與血汙,洗完一桶,再來一桶,頭髮也一併洗了,洗的時間就未免長了些。

蒙面人在廳中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他出來,難道那個少年疲累過度,又暈倒在廚房?起身來到廚房,見裡面沒有水聲,從門縫處一探,不由目光一閃,裡面哪有少年,只有一個姑娘Luo著身子,彎著腰在擰弄頭髮,昏暗的燈光下,依稀可見那姑娘婀娜身姿與燈下閃著溫潤光澤的肌膚,鷹鷙的眼神飛快閃過一絲醒悟與從未有的悸動。收回目光,就在門外為她看守著。

片刻依依抬起頭來,將頭髮用一塊舊衣物包起來,又擦乾身子,將身體收拾妥當了,只有頭髮一時是幹不了的,只得將爐火餘燼重新吹起,藉著爐火來烘乾頭髮,一個多時辰後,依依渾身舒坦地來到大堂上,身上衣冠已經鮮明,對著那個蒙面人打了個拱,道:“小弟突遭歹徒襲擊,幸遇兄臺搭救,小弟感激不盡。敢問兄臺怎麼稱呼?”

男裝是她穿慣了的,穿她身上一點也不造作,一舉手一抬足,渾然一個翩翩佳公子,若不是蒙面人見過她真身,黑夜中倒也認不出原來公子竟是女兒身。那蒙面人打量著她,道:“人皆稱我狂可汗。至於救人之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什麼?何足掛齒?我的命吔!一條人命啊!那可是天上地下只此一條,你居然說何足掛齒?”依依無比憤慨。

“那好吧,我救了你的命,我很了不起,你想怎麼報答我呢?”蒙面人配合地問。

依依道:“這就對了,救了人家,一定要大大方方地承認!但是!”

世界上要不是沒“但是”,該是個多麼美好的世界,依依的形象又該是多麼高大!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但是你也不能一開口就要人家報答嘛!這就有違對聖人古訓了。聖人說,見難當施手,衣以衣,食以食,騎以騎,送佛送上西!”

“什麼意思?”他不是中原人,不懂他們的古訓。

“這是一個姓柳的聖人說的。意思就是說:看到有難的人當施以援手,救完人後,見他沒衣服,就把自己的衣服給他;見他沒食物,就把自己的吃食給他;見他行路難,就把自己的車給他。就好像送一個佛祖回家,就該把他送到西天為止才算完!”姓柳的聖人向來只有一個:柳依依。

一絲笑意在黑蒙佈下悄悄彎起:“好,我知道了,那你現在缺什麼?”

“這就對了,孺子可教也!你既然已經救了小弟,現在小弟沒有東西吃,沒有車馬騎,也沒有錢可以花,而且,”她可憐兮兮地看著蒙面人,咬著下唇:“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家。”

“哦,我知道了——”說了這麼多,總算抓到她的中心意思,送佛送上西對吧?這究竟是救人還是被所救之人打劫了?

不由把這個男裝少女又仔細看了一眼,聽說中原少女都很柔弱,而且是最聽男人話,這話恐怕不對,眼前這個女孩哪有一點聽話的樣子,還幾句話就把他救人之功都抹殺,順便把他推入不給東西就不是人的境地,有意思!

“你家在哪裡?”

“我家在……算了,”現在她不想回京,還想玩玩:“說了你也不知道,我先跟著你一陣子吧,到接近回家的路,我自然會走。”

“行!我的東西可以給你,也可以送你出山,只是怕是要有點代價。”沒有人激起過他的興趣,這個少女例外。

代價?依依字典中的代價都是針對別人的:“什麼代價,說吧。”

“東西可以給你,你的需求我也會盡量滿足,不過在路上你要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