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莫大的勇氣,她滿懷希冀地跑去找容真,豈料容真只是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像從前還是宮女的時候一樣,半是撒嬌半是開玩笑地說,“不是我不想帶你在身邊,實在是那兒的條件太過艱苦,我不願意你跟著我受這罪。就在宮裡等我回來,可好?”
“可是,長順也要跟著你去啊……”珠玉有些急了。
“長順他畢竟不是個女孩子,那種苦他受得了,可你……”容真頓了頓,有些無奈地握住她的手,“相信我,珠玉,若是可以,我真的希望每一天都與你在一起,可是有的事情我真的……”她斟酌了一下用詞,不知為何在珠玉面前總是過分小心翼翼,生怕傷害到她。
最後她只能用一句“身不由己”來安慰她。
珠玉看她態度堅決,知道此事已沒有轉圜的餘地,只能點點頭,勉強笑著地離去。
正如她所想的那樣,不論容真是身不由己還是刻意為之,她們都再也回不到從前,不能再和從前一樣親密無間。
容真有些擔心珠玉,卻不知叫住她又能說些什麼,若是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只怕以珠玉的性子絕不會扔下她不管,到時候一旦步入這趟渾水,恐怕再難完好無損地走出宮去。
可是長順不同,他已是太監,註定一輩子留在宮裡,她自然可以安心把他留在身邊。
長順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容真身後的,擔憂地看著珠玉的背影,輕聲說了句,“主子打算一直瞞著她麼?”
容真頓了頓,才說,“若是可以,就這樣最好。”
只有瞞著她,才能讓她安安心心出宮去。
只有瞞著她,才能讓她以為自己是真的仰慕皇上,這樣一來,她也會放心很多,再無負擔地去不擇手段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些日子以來,容真從區區宮女平步青雲,恩寵無限,風光無限,可是在平靜的表象之下,她卻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後宮裡的女人心狠手辣,為了爭寵連殺害錦裳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而自己如今得了皇上的憐愛,她們又會如何呢?
也許這一次的祈福之行,除了皇上有些特別策劃以外,別的驚喜應該也不會少。
在到達山腳下以前,去往淨雲寺的路都是官道,沒什麼顛簸的。然而哪怕道路平坦寬闊,連著在馬車上坐個三四天,恐怕就算是鐵打的屁股也會受不了。
容真的馬車是以正三品貴嬪的等級安排的,因為她此去是為皇室祈福,而皇上又對此次祈福尤為看重,所以親自下旨要內務府為她好生準備一切事宜,這樣的行為自然也為她引來不少紅眼。
就連往日沐貴妃去祈福時,也沒見皇上這麼慎重過。
只是除了容真以外,誰都不知皇上這樣安排的真正原因,還道這個容嬪是多麼受寵,值得皇上如此疼惜。
馬車與浩浩蕩蕩的車隊就在眾人矚目之中駛出玄武門,沿途還有許多未曾散去的百姓,因為半個時辰前,皇上的車隊也已經出發前往皇陵,百姓們紛紛在道旁恭送天子。
而皇宮之內的一條宮道上,送完皇上出行的沐貴妃與如貴嬪狹路相逢。
如貴嬪因為品級較低,自然得退到一旁避讓,只是貫徹了她一貫的作風,一定要怪聲怪氣地說點刺人的話,“方才妹妹見到容嬪的車馬,那陣仗可比昔日妹妹去祈福時要大得多,看了叫人好生慚愧呢。”
這種話的下文用腳趾頭也猜得到,無非是想引出容嬪有多受寵,多風光,說些話來膈應對方罷了。
沐貴妃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說,“妹妹去的時候是貴嬪的排場,如今容嬪也是貴嬪的排場,若是你覺得容嬪的場面更氣派,想必是內務府那幫勢利眼們看著容嬪如今受寵,所以刻意為之,生怕開罪了她。”
一句話反倒把如貴嬪氣得胸口一梗,這是在暗示她雖是貴嬪,卻沒有容嬪受寵麼?
“姐姐說的是,內務府那幫勢利眼確實可恨。”出人意料的是如貴嬪不僅沒生氣,反倒順著沐貴妃的話往下說,“妹妹瞧著容嬪此次出行,名義上雖是貴嬪的排場,但事實上……恐怕比當年姐姐去祈福時的排場還要大呢。若說內務府的人瞧不起我,這倒沒什麼,可姐姐你貴為貴妃,他們竟然也這麼勢利,實在是令人痛心。”
沐貴妃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唇角輕揚,“妹妹這是在為本宮抱不平麼?喲,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看如貴嬪臉色一僵,她繼續笑道,“不過妹妹你多慮了,如今宮裡這麼多事兒,皇上重視的是祈福之行,而非祈福之人。你若是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