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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未待聖旨傳至邊境,忽生異變。
趙武的貼身侍衛快馬加鞭趕回京城,紅著眼眶咬緊牙關帶來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敗寇窮兇極惡,拼著兩敗俱傷的下場潛入營地刺殺趙武,趙武的親信當即發現,一劍刺死那名刺客,可是趙武也因全無防備,一開始便重劍,最終失血過多身亡。
顧淵神情大變,而朝中重臣亦是震驚無比。
身為兵部尚書的趙武從前朝開始為官,為宣朝立下汗馬功勞,而他的女兒趙容華也為皇上誕下大皇子,趙家在朝中的地位可謂穩固異常,如今主心骨一倒,莫說朝中會失去一名猛將,光是找誰接替他的位子都是件難事。
顧淵神情哀慟,一字一頓地說道,“一切待到趙大人屍首回朝後再做打算,退朝。”
皇帝看來也是痛心之至,多餘的話都不想說,拋下一眾大臣獨自離去。
城郊的竹林深處,一個白衣男子信手拈下片竹葉,放在唇邊輕輕吹了起來,那樂聲悠揚婉轉,似是多麼名貴的樂器才能奏出的音樂。
城上風光鶯語亂,城下煙波春拍岸。綠楊芳草幾時休,淚眼愁腸先已斷。
情懷漸覺成衰晚,鸞鏡朱顏驚暗換,昔時多病厭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淺。
那樂聲哀婉至極,悽清悲愴,在林間久久不絕,驚起一眾鶯鷺。
宅子裡有人推門而出,帶著點點無奈的笑意看了眼那個背對自己站在林子裡的人,從衣襟裡拿出一隻小小的笙來,也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兩種樂聲纏繞在一起,似是渾然天成,可是仔細分別,卻能聽出竹葉聲裡的悲愴與笙樂裡蘊含的從容溫馨大相徑庭。
顧桓停了下來,唇邊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緩緩轉過身來望著正在吹笙的女子,喚了聲,“阿笙。”
真巧,吹笙的姑娘竟然名字就叫阿笙。
她穿著杏色的衣裙,頭髮很簡單地紮成兩個辮子擱在肩頭,人很小巧,笑起來的時候唇邊有兩隻小小的梨渦,五官並不是很驚豔的那種,笑起來卻平添兩分嬌俏可愛。
“天還冷,你身子也不好,怎的不在屋裡好好休息,反倒跑出來了?”顧桓無奈地走到她面前,幫她攏了攏衣領,又拂起她耳邊被風吹亂的一點發絲。
叫阿笙的姑娘這才把笙放了下來,朝他微微笑著,比起手語來。
“我聽見你在奏樂,好像心頭不開心似的,就出來看看。”
她的嘴唇沒有動,全靠手勢來交流,原來竟是個啞巴。
顧桓褪下外衣把她包裹在內,“傻瓜,只是隨意吹奏的曲子罷了,哪裡就代表我心情不好了?”
他從她手裡接過那隻笙,微笑看她一眼,放在唇邊繼續吹起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阿笙的臉驀地紅起來,垂下眸去不說話,只看著自己的腳尖。
顧桓輕笑出聲,抬起她的下巴瞧了瞧,“呀,怎的臉紅成這樣?”
阿笙被他一說,面上的緋紅有了加深的徵兆,只得後退一步,侷促地比著手勢,“你,你壞!”
顧桓看她著急的模樣,大大的眼睛控訴著他的惡行,桃花似的唇瓣輕輕撅起,像是誰家受人欺負的小姑娘,無辜又惹人憐愛。
他控制不住地走上前去,將她攬入懷中,阿笙身上清冽的香氣宛若鼻端暗香,稍縱即逝。
“阿笙,待我大業完成日,定當親手為你戴上鳳冠霞帔,風風光光與你攜手登頂。”
這樣的誓言彷彿滾燙的山芋一般灼傷了阿笙,她猛地掙脫出來,又驚又怕地望著顧桓,更加快速地比劃著。
“他是你哥哥,更是個明君,這江山在他手裡一切安好,百姓安居樂業,你為何……為何執迷不悟呢?”
顧桓說漏了嘴,阿笙一向不贊同他的登極之志,自他被奪去藩王之位那日起,阿笙好不容易快樂了些,以為從今以後日子雖不如從前那般富貴,但他總該放下心事好好生活了,可是今日他一說,阿笙才明白過來,這段時間他非但沒有放下這樁心事,反而暗中行事,沒有讓她知道。
顧桓眼神一暗,握住阿笙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這江山本就應該是我的,大哥無心理政,而我自幼飽讀經書,山河百姓,全然在心,就連父皇也說過我有治國之才。可是到頭來,三哥忽然插足皇位,奪去了屬於我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