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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說辭只是蔣氏急病而亡,因是癆病,恐不乾淨,因此後事要從簡,屍首也要火化,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就是,專為宗室王公所準備的墓地,她怕是進不去了,等齊郡王百年之後,躺在他身邊的也不會是她。

至於蔣氏所生嫡長子,也要為母守孝,離府到墓旁暫居。至於他是就此在人前消失,過閒雲野鶴卻無權無勢的尋常宗室子弟生活,還是因為母喪傷心過度,“哀毀病亡”,就看齊郡王自己的意思了。

皇帝並不在乎這個堂兄的生死。蔣氏雖可惡,但還算是個不錯的母親,儘管自己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卻從沒讓親生兒子參與進來,而她的兒子平素也算是個文武雙全的俊秀孩子,在宗室子弟中,稱得上出眾,只因受了母親孃家與外家的連累,雖有嫡長子之名,卻一直被側室所出的兄弟壓著,從小受過不少氣,直到正式請封了世子,盧側妃又病亡,才好過些,但他一向並無惡行,只要不會因怨憤而行事有差,皇帝也不在乎多養活一個宗室閒人。

而太后,則因為同為慈母,也不忍心真的把齊郡王的長子給殺了。她還私下跟青雲唸叨呢:“太皇太嬪也好,齊郡王也好,都是心狠的,從前那麼疼那孩子,蔣氏一出事。他們為了脫身,就立刻把那孩子推出來送死。骨肉至親尚且能捨棄,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你日後千萬不要與他們一家子多接觸,若是見到行事與他們仿若之人,也要離遠些才好呢!”

青雲只有笑應:“母后多慮了,我從來不愛跟他家來往,不會被他們算計到的。再說,我本來就不耐煩與人交際應酬,如果不是確定非常可靠的人家,我也不會跟他們親近呀?有母后和皇上的火眼金睛在。真有不妥當的人,也近不了我身邊,我還怕誰來?”

這話說得太后心裡暖洋洋的。她立刻就露出了笑容:“這話說得是,你自小在外頭長大,哪裡知道那些高門大戶之間交際來往的煩心事?說句再簡單不過的話,也要拐上幾個彎,含蓄再含蓄。隱晦又隱晦,真真是吃飽了撐的,叫人心裡累得慌。你是什麼身份?何必與人鬥這心眼子?就交給母后吧!若有什麼人是你不耐煩應酬,又非要粘上來糾纏的,只管告訴我。”

青雲自然是撒了一番嬌,承了太后的情。母女倆和樂融融的,不料宮外頭傳來一個訊息,卻是把她們都打懵了。

齊郡王世子把他老子齊郡王給殺了。

忽然被捆成了粽子關起來。齊郡王世子又不是傻子,如何猜不到是出事了?只是他心裡對父親仍抱有幻想,見父親匆匆進宮又匆匆趕回來,還命人為自己鬆了綁,讓親信手下替自己收拾簡單的行李。就要將自己送走,還以為父親這是要保住自己母子二人呢。他乖乖聽話。只等與母親會合了出發,沒想到父親才進了內院,王府親衛們就把正院中的丫頭婆子全都殺了,王府中血流成河,接著又傳出了他母親“急病身亡”的訊息,他整個人都傻了。

但再傻,也就是一小會兒,他馬上就想到,父親必然是殺了母親以自保。再回頭看父親命人替自己收拾的行李,不過是兩件家常外衣,中衣、中褲、鞋襪之類的完全不見,碎銀子也沒帶,這哪裡是要出門過夜的模樣?他一個郡王世子,從小錦衣玉食,若真的出門,即便一切從簡,衣食住行相關的物件少說也要帶上幾馬車,光是衣裳配件,就要幾大包袱,此外梳洗的傢什夥兒,吃飯喝茶的用具,睡覺用的鋪蓋,這些都不可能用外頭來歷不明的東西,因此跟著侍候的人也不會少。雖說父親安排他離開,極有可能是逃命,這些排場是顧不上的了,但換洗的衣物總要有的,錢財也要帶上一點兒,不然日後如何生活?

但齊郡王卻只是草草讓人收拾了一個輕飄飄的包袱,看起來更象是為了收拾包袱而收拾包袱,並沒打算真讓他在外頭住著,所以包起來的不是十分實用的東西。

齊郡王世子再看向身後跟著的兩個牛高馬大的護衛,發現他們都是自己不熟悉的人,俱是父親心腹,板著個冷臉,腰間卻垮著長刀,名義上是站在身後保護自己,實際上卻將他置在嚴格監視下。他往前一步,他們就跟著往前一步,他要轉身往左走,其中一人便邁前一步擋住他的去路,十分不客氣地叫他老實站在原地等候王爺安排。

無人出門給各宗室王府送喪信;無人買棺材替他母親裝殮;無人在前廳佈置靈堂;無人在大門外掛上藍白燈籠;無人到他面前道一聲惱,為他換上孝衣;他母親身邊侍候的人連院子裡掃地的粗使婆子在內都被殺絕了;還有幾個面生的婆子進進出出,低聲議論著王爺竟命人將王妃的屍首送去什麼地方火化,然後悄悄兒找個荒山野嶺埋了,連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