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起來,讓玉清扶著她退到一邊去,看著他離去的身形有些僵硬,她的嘴角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深,是呀,她讓咬了,咬她的是她傾心相愛的人,不顧一切要嫁的男人。
她能怎麼辦?也不能怎麼辦!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毫無愧意地坐上宰輔之位,心安理得。
她被圈禁了,圈禁在公主府裡,吃穿用度比照以前的,除了不能輕易出門,甚至是身邊的人一個都沒有換,封住了公主府的大門,外面圍著皇城的禁衛軍,曾經是她一手訓練出來的禁衛軍,奉著新皇將她的公主府圍得水洩不通,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她無所謂,能夠活著把孩子生下來就行,一想到孩子的未來,她不是沒有擔心過,身邊惟一可以託付的人便是玉清兄妹,他們兄妹跟著她身邊已經有許多年,把孩子交到他們的手裡,她再放心不過。
在公主府安靜了幾天後,宮裡傳來了旨意,讓她進宮去,這一天剛好是年三十,彷彿幾天兵臨城下僅僅是一個錯覺,煙火燦爛,照亮了夜空,從公主府一直到皇城的長路里,她心懷酸楚地掀開簾子的一角,目光從一張張喜悅的臉上掠過,想著已經離開人世的皇兄,淚從眼眶裡默默地溢位,溼了她整臉。
每個年三十,她與皇兄都站在皇城的最高處,即使皇兄的身邊有他的皇后李鳳凰,她已經有裕澄,她還是與皇兄並肩而立,新年到來之時,仰頭望向滿天的煙火,升到最高處燦爛地綻放開來,留給他們一眼的絢爛,悄無聲息地駕照平靜。
馬車停了,她知道皇城已經到了,玉清貼心地為她拭去滿臉的淚痕,又仔仔細細地為她上了個淡淡的妝,掩飾住她被淚痕劃破開來的淺妝。
她才下馬車,剛徒步走入皇城那高高的象徵著皇權的深嚴大門,就覺得肚子裡被不安分的小傢伙給狠狠踢了一腳,讓沒有防備的她甚至都疼得彎下了腰,而玉清不被允許入宮,只得待在外面等候,看著她疼得彎下了腰,就急切地想要跑進去,禁衛軍手裡的長槍把她的去路給攔住。
“謝謝!”
她被人給扶住,下意識地說出一句由衷的話,不料,一抬眼,她卻是愣住,那分明是裕澄,一身正經的紫色官服,已經是官拜宰輔的男人,看上去春風得意,連眉眼間的清冷模樣似乎都暖和了許多,只是,她心中一個黯然,那不是為她。
多謝宰輔大人。
她努力地將心頭萬千的思緒都強制地壓下去,環眼望了一下四周,有她認識的官員,也有她不認識的官員,似乎都說好似地全都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尤其是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經七個月的肚子,再也無法用寬大的衣裙遮擋。
她推開他的手,無視這一切的目光,仰頭挺胸地走入皇城裡,曾經是她縱馬狂奔的地方,如今她只能一步一步地走進去,那裡面高高在上坐的不是她的皇兄,而她的母后親手養大的二皇兄,母后已經從大相國寺裡回來了,那個時候皇兄登位時,她親自去請的母后,只得到母后一個冷冷的眼神。
她想來,還真是諷刺,她還真是母后的女兒,母后眼裡沒有她的兄弟,那個新婚一月就戰死的兄弟,或者那樣才是身為皇后有的氣度?即使是身鎖深宮,一輩子無緣得見君歡嗎?而她也是,二皇兄明明是她的親生兄弟,她固執地站在皇兄的身邊,親眼看著二皇兄被廢。
母后做的沒有錯。
她知道。
她深深地知道母后沒錯,二皇兄有母后,可皇兄沒有別人,沒有別人的皇兄,在這吃人的皇城裡,等待他的是無聲的死亡。
君臣同樂。
她被安排新皇的左側,而裕澄正在右側,都在新皇的下首,離這位歷經磨難重回皇城的容慶下首,她沒有說話,逕自動著自己眼前的菜餚,準備的人挺有心的,準備的全是她愛吃的幾樣東西。
夜宴一完,二皇兄招待她在宮裡留宿,名義上讓她陪陪母后,可她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去陪母后?她沒有說什麼地去了。
慈寧宮裡,她的母后意氣風發,似乎是苦盡甘來,望向她的目光分外的慈祥,她的身邊還站著裕澄,望著裕澄的目光活脫脫就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得意的樣子。
她打了個咯噔,心下似乎有點猜出母后的意思,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不由得挺了背脊,也推拒了母后身邊嬤嬤的攙扶,獨自一個人站在慈寧宮裡的最中央,彷彿身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都無關。
她以為她可以做鴕鳥,那只是她的奢望,當她的母后,一臉慈愛地望著她,然後把裕澄的手都牽過來,試圖讓他們倆和好,或者在母后的眼裡看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