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會等你!”唐世言說著,叮囑一句,“小心仍有北秦死衛追擊。”
李昭南點點頭,唐世言說得沒錯,雖然自己收服了那幾百於齊豫皇宮的暗人,但北秦人眾,其中必定不乏誓死護主之人。
自己殺霍乘風,以他屍體收降北秦大軍,這勢必大大打擊北秦國。
那麼那些忠心耿耿之人,更加不會放過自己。
疆埸離歌
可是芷蘅的傷刻不容緩。
他必須先將部分毒液吸出來,否則,毒液淤積,迅速侵蝕心脈,他只怕柔弱的芷蘅,無法堅持到船上。
他將馬拴在樹叢中,解開芷蘅衣裙,白膩細肩上,烏黑一片血色,月光寒冷,觸目驚心。
“芷蘅……”李昭南輕聲喚她,芷蘅神志不清,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李昭南俯身,抱緊芷蘅身子,生怕稍候的疼痛,會令她掙扎。
他溫暖的唇觸上芷蘅冰涼的肩,汙血淙淙,悉數進入李昭南口中,李昭南用力吮吸,再將汙血吐出口中。
芷蘅輕聲吟哦,纖手抓緊李昭南肩上衣襟。
月華冷得駭人,慘白月色,將夜籠罩。
遠遠的,傳來紛紛踏踏的腳步聲。
李昭南一驚,只見懷中的女子亦緩緩睜開雙眼。
“昭南……”
“噓……”李昭南將手指放在唇上,靜靜聽著來人動靜。
凌風傲停在樹叢中,一動不動,多年隨主人征戰,似亦可察覺這不尋常的動向。
芷蘅美眸驚凝,虛弱的靠在李昭南胸前。
聽得樹叢外一聲大呼:“給我搜,他們走的沒那麼快。 ”
與北秦亦有多年征戰,李昭南識得那是北秦重臣明將軍羅飛的聲音,唐世言將北秦軍隊用藥,想必此時雖不可盡數醒轉,但終究有中毒深淺之分,便如霍乘風將毒投入大沅飲水中,亦不過令疫病害了一半軍力。
若是北秦亦如此,想必尚有千軍萬馬追捕而來。
“將軍,太子已死,你我回去,想必也活不下!皇上不會放過咱們。”一人突而對羅飛說。
羅飛怒斥道:“你我食朝廷俸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未能護太子周全,便是你我失職!死亦應當!”
那人不再言語,李昭南心下一轉,看來北秦軍心已亂,人人皆怕連累獲罪,這便好!
正想著,有人又說:“將軍,那邊好像有動靜。”
李昭南藉著月色,看清來人正一步步侵近,手指凌風傲的方向。
“芷蘅,抓緊我!”李昭南低低看她一眼,芷蘅點頭,蒼白的絕美容顏,被如水月光沁得剔透。
李昭南忽的起身,騰身躍上凌風傲。
樹叢草茵,驚起寒鴉無數。
羅飛一見,連忙道:“給我追!”
眾兵將齊聲應了,李昭南裘袍飛揚,懷中的女子緊緊抓住他胸前衣襟,但覺耳邊颼颼生風。
芷蘅閉緊雙眼,無需看,亦可知追兵之眾,追趕之急。
芷蘅心中疼痛,她知,李昭南若是自己逃走,應完全不是問題,只是他的懷中抱著自己,而若非為她,他亦不會停下馬來,恐早已上了船,揚帆而去!
想著,悲傷的淚便奪眶而出。
“昭南,別管我了,你快走……”
只聽羅飛一聲令下:“放箭!”
夜,深沉。
數箭齊發的壯觀,耀亮了整片夜空。
星辰五色,月影淡薄。
李昭南低著身子,芷蘅感到窒息的緊迫,嗖嗖箭聲劃過耳鼓,令心神俱顫。
“昭南,別管我!別管我了!”她哭喊道,李昭南卻低眼看她,“別說話,你趴好,手攥緊韁繩!”
芷蘅依言做了,未及回神,便感到背上一冷。
芷蘅霎時大驚,只見李昭南縱身躍下凌風傲,揚卷的衣袍揮開如雨冷箭。
“羅飛,有種與本王單挑!”李昭南心知羅飛乃英雄好漢,果然,此話一出,羅飛立時命令停止放箭。
箭聲齊刷刷收斂。
夜如永墨,天際無光。
李昭南堅然的面容,似雪山頂常年積雪,傲瞰眾人,睥睨天下,即使是如此單兵作戰、殺機重重裡,他仍舊高傲無比。
“羅飛,本王知你乃英雄好漢,你要的是本王的命,不牽累家眷婦孺。”李昭南一句話,羅飛望向馬上的柔弱美人,芷蘅長髮翩翩,被夜風舞亂,清澈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