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們,反而感覺是沉重的負擔。
她輕聲嘆息,李昭南凝眉看她,殿下宮妃早已花容不再,望著昔日任人宰割的九公主,如今竟手握生殺大權,一出口,便可能要了她們的命,皆不自覺嚶嚶哭泣。
蘇妃甚至因揪心過甚,而暈倒在大殿上。
芷蘅看著六哥心急大呼:“母妃。”
他繼而轉眼看向芷蘅,芷蘅的沉默不語,令他面色凝重。
他沉痛說:“九妹,我知道你心裡有恨,要殺要刮,九妹儘管開口便是了,全不必這般……”
“元恪……”蘇妃倒在地上,一聲喝住楊元恪,聲音綿弱無力,她似乎直不起身子,連連向楊元恪搖首,“元恪,不要再激怒她了,你當真想要她殺了咱們不成嗎?元恪,你去求求她,你去求她,她定然會放過咱們,元恪……”
“都住口!”楊枝一聲震動殿宇,李昭南轉眸望去,楊枝形容憔悴,可一臉不甘與高昂的頭,依然彰顯著昔日一國之君的氣勢。
他亦盯著李昭南,冷聲說:“都不準求情,當初,朕便不該留下這個孽種,為禍宮宇!”
芷蘅纖柔的身子陡然一僵,父皇目光仍舊如此絕情,即使是在此時此刻,他亦不曾對自己有一絲半點的柔和。
是啊,這才是她心裡的那個父皇,永遠……不會將她當成他的女兒!
芷蘅忽然釋然般一笑,那緊緊勒住心口的帶子,似乎被父皇絕情的一刀砍斷,若說,對於骨肉親情,她尚且有幾絲於心不忍,可這句話後,便完全脫離出了那最後禁錮。
母妃依在父皇身邊,淚水盈盈,不斷垂落。
她甚至並不看向自己。
芷蘅沉一聲氣,看向李昭南:“陛下決定便好,臣妾無話可說。”
李昭南望她臉容疲憊,知道這些日子,她的心恐怕已經跋涉千里,倦意太深。
李昭南絕冷的眸光掃視眾人,目光才落在蘇妃身上,蘇妃原本便已癱軟的身子更是一抖,竟顧不得楊枝的警告眼神,連忙看著楊元恪開口:“元恪,你去求求她,去求求她,你求她,她一定……”
話未完,才發覺殿上巍峨天子已然闊步走向自己,腰間長劍凜然,凜凜長鋒豁然出鞘,指在了自己喉間!
臨死一搏
蘇妃嚇得一聲大叫:“元恪……”
“莫要傷我母妃。”楊元恪望向殿上淡漠望著這一切的芷蘅,她看上去什麼都沒有說,看上去什麼也沒有做,可是她的沉默卻更加可怕,她的沉默令這個冷血帝王的目光更加冰冷。
李昭南劍指蘇妃,沉聲道:“若你多說一個字,朕叫你永遠都不能說話!”
蘇妃驚凝的眼神望著他,李昭南冷眸深深,似乎是死寂的深海,無邊無際,幾乎令她窒息。
她慌忙搖頭:“不……不敢了……不……”
一語未必,李昭南劍下生風,一劍刺穿蘇妃喉嚨。
瞬時,鮮血湧出唇齒,蘇妃瞪大的美眸,流動驚懼的光色,漸漸的暗了下去。
芷蘅亦未免心驚,卻低頭嘆息。
楊元恪立時高聲哭道:“母妃……”
李昭南還劍入鞘,面無表情:“朕說過,不許再多說一個字!”
蘇妃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她倒在血泊中,北冥皇室之人皆是心中重重一沉,驚恐與悚然佈滿大殿,適才仍殘餘的那幾分皇家傲骨亦在頃刻消失殆盡!
便連楊芷菡都凝緊了眉目,怔怔失神。
“母妃……”楊元恪悲聲喝道,“李昭南,你最好立時殺了我,否則……”
他沒有說出口,喪母之痛,令眸光暗紅。
李昭南冷冷看著他,楊元恪引兩河之水護國之事,便可見絕非池中物,只可惜,生在了北冥這孱弱的國家,一身本事卻被脂粉覆蓋,滿腔抱負,卻被煙花遮掩。
他挑唇笑道:“否則怎樣?殺了朕嗎?”
李昭南走回到殿堂上,冷眸幽幽一側:“你還是先想想,如何保住你的父皇吧。”
楊元恪一怔,李昭南總是留一些餘地是為什麼?
忽的,一女子尖聲大笑不止,眾人一驚,尋聲望去,但見葉貴妃一身柳翠色華錦雲紋描荷長裙,豔麗不減平日分毫,她大笑指著殿堂上淡漠看這一切的女子。
指著如今,高貴不可逼視的大沅皇后,笑得面容扭曲。
芷蘅眉尖兒一顫,淡淡神色,終於凝上了一層薄霜。
李昭南亦回身看著葉貴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