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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王璨就是插上翅膀,也絕計逃不出去。誰想死到臨頭,王璨也不害怕,就抱著父親的牌位,站在千軍萬馬中,氣度活像寺廟裡供奉的菩薩。那些本想剁他首級邀功計程車兵們見了,個個瞠目結舌,愣沒敢動他分毫。”

嬴湄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想王璨柔弱如女子,最是嬌氣無能,怎會有威懾三軍的魄力?別是以訛傳訛,將他神化了吧?

“小爺,你是不知道啊,那一刻,王璨公子美得跟花開似的,經陽光一照,方圓四五里地,哪個男人不迷花了眼?到後來,當兵的全都自動讓開,生生放了他一條生路!”

什麼叫呆若木雞?嬴湄現下的反應就叫呆若木雞!那會,她腦裡只盤桓著一句話:美色誤國,男色猶勝紅顏多!

好半天后,她回過神,側目身旁,但見緋煙一臉震驚,追問道:“大叔,你別是唬弄我們吧?從來只聽說佳人可以傾國傾城,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男人也可以禍亂人心哪!”

“我騙你作甚?”店家掙紅了臉,大聲道,“方才我說的可不是瞎掰!我們村尾的陳老三,就參與了那次平叛。王璨公子把士兵迷得七葷八素的時候,他恰恰在場!要不是他回家後一字一敘,這些大事,我們鄉下人家哪裡知道?”

緋煙漲紅了臉,待要再辯,嬴湄攔住她,緩緩道:“好妹子,這位大叔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在隋唐以前的南北朝,南邊有個國家叫梁,當時有位少年叫韓子高,隨村民逃難,誤落沙場。因他生得俊美過人,那些將士打他身邊經過時,都驚為天人,珍愛之餘,遂放其命……這晉國深得南北朝風氣的真傳,王璨公子的奇遇,大約也是一樣的道理。”

店家得意的仰起頭,誇道:“小爺,你懂得的可真多啊。你瞧,還有一事。就在王公子逃出生天的同一日裡,晉宮內也失蹤了一個了不得的人。”

“那人是不是叫慕容隼?”

店家吃驚的看著嬴湄,道:“小爺,你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她淡淡一笑,“聽說慕容隼豔冠晉宮,最是讓人仰慕。若是晉國失蹤的是個普通人,大約也不會四處盤查,搞得這般森嚴——大叔,你說是不是?”

店家鬆了口氣:“小爺,你可真是神了。聽說,是因為新帝即位後,他母親謝太后為發洩素日裡累積的怨忿,便下令勒死慕容隼的姐姐,據說那女人原是先帝極寵愛的妃子。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我們小老百姓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慕容隼受到牽連,小命不保。也不知他是怎麼找到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皇宮。現下,他和王璨公子一樣,成了晉國通緝的欽犯,還不知亡命哪裡呢。”

說到這,店家又絮絮叨叨的猜測不休,嬴湄卻沒了興趣。她站起身,留下茶錢,叫大夥趕早上路。一路上,她沉默寡言,兀自深思。早在第一次見到司馬炎的時候,她便覺得此人外表雖然文雅,底裡卻深藏不露。事實也確實如此。司馬氏建立的後晉,依靠士宦大族起家,一開始便受制於外臣,在皇位上虛耗時日的前兩位君主,實在是窩囊得讓人唾棄。還好,適時的冒出個司馬炎,先是擺平王溫,再扳倒王頤,讓晉國轉危為安。也許,司馬炎所用的手段不甚光明,然從此後,司馬氏極有可能一步步甩開外臣的控制,再大刀闊斧的實行改革。

嬴湄不想冒然評斷司馬炎,也不關心王璨與慕容隼的生死,但她卻不免感慨:連一國之君都這般如履薄冰,那為人效命的姬玉,又能從容到哪裡去?他給自己描繪的前景固然美好,然魏國之情形,又真比晉國好出多少?他和她的將來,是不是就如鏡花水月一般呢?

她越想越惆悵,忽而想起了春天裡遇到姬玉的事。那時,姬玉袒露心曲,她也將自己在晉國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詳盡說來。

說到李俊時,姬玉先是默然,後嘆息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姑母怎樣對付李盟我沒話說,但是對待李妃就太過了。那李俊既然能從重重關卡中脫逃,可見還是得些人心的。他現下藏身的地方,必定是在魏國勢力不及之處。我以為,姬氏和李氏的恩怨到此也就夠了。再有多餘的閒心,莫若都放在魏國國內,讓百姓富庶安寧才是正途。”

嬴湄深以為然,可是,世事無常,似他們這般磊落的人,最後又會何去何從?於是,她鬱郁的垂下頭,不復先前那般興致高昂。

幸好行程順利,一行人很快到達波陽。嬴湄將貨物交付與“福瑞祥”的鄒大掌櫃,又定好明年的貨單,再無瑣事纏身,便一心一意的陪緋煙置辦嫁妝。

這日下午,她和緋煙拿著採買來的大小包袱,說說笑笑的返回店家。才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