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客棧中高手如雲,這賊人膽子可真不小!”尹姑娘手無寸鐵,但藝高膽大,那會把來人放在眼裡。
柳腰一擰,身如電射,直向黑影隱沒之處追去。越過一重屋脊,忽然發現三條黑影,業已躍下大街,和前面四條人影,合做了一起。一行人,行雲流水,步法極是輕快!因相隔還遠,瞧不清面目,反正不是好人!
姑娘一聲嬌叱,雙足一頓,躍起半空,捷如飛鳥般,向七人身前落去。那七個人影,一見有人向面前飛墮,也同時倏然停步。雙方動作,全是十分快疾,一落一停,相隔就不及兩丈了。這時新月如鉤,正好斜斜地照到這幾人身上。
尹稚英略一打量,業已看清七人中為首一個,乃是六旬左右的清瘦老道。花白頭髮上綰著一個道髻,身穿香灰色道袍,足登雲履,手執玉柄拂塵。望去一身仙骨,道貌岸然!他左右兩邊,侍立著六個大漢,卻面目兇猛,服裝奇特。各人背上,各有一個長形包袱,當然就是兵器,但沒有亮出來。
尹稚英微微一愕,這批人裝束神情,顯然不是中原武林人物。敢情他們由此路過?被自己發覺追來,這誤會可就大了。
她想到這裡,果然那老道人業已發言:“嘿嘿!想不到這小小山城,居然還有小施主這樣高手,倒確是難得!不知追趕貧道一行,所為何來?”
尹稚英臉上一紅,趕緊抱拳說道:“道長請勿誤會,在下……”她剛說了這末一句。只見站在後面的一個大漢,突然趨近老道人身邊,低低說了幾句。
尹稚英只好停下來,等他們說完了再說。
老道人聽完大漢之言,只微微頷首,並不置答。一雙冷電般眼神,慢慢的向自己瞧來。
尹稚英心頭一凜,此人光從兩道眼神上看,內功之深,已不在枯木和尚之下。可是江湖上,從沒聽說過這樣一個人物?
她心念疾轉,口中卻續道:“在下適才偶然聽到屋面有人經過,心中好奇,才追來一瞧究竟,不想冒犯道長仙駕,深感失禮,還請道長多多曲諒,在下就此告辭。”說畢,回身就走!
“且慢!”老道人忽然沉聲一喝,這聲音算不得響亮,可是鑽入尹稚英耳中,卻恍如悶雷,震得耳鼓嗡嗡直響。心頭更是暗吃一驚,自己江湖上厲害人物,也見得多了。內功火候有如此精深的,除了枯木和尚,真可說還是第一個人!
但姑娘豈是怕事之人?剛才因自己無端追蹤,心有愧怍,才說了幾句道歉辭兒。
這時經人家這麼一喝,不由立刻輕身,望著老道人冷冷的道:“道長還有什麼指教?”
老道人似乎身份極高,他並沒直接作答。只是徐徐問道:“崑崙有一位嶽天敏嶽施主,不知和小施主可是舊識?”
尹稚英聽他忽然提路敏哥哥來,一時不知是友是敵。心念一動,當即說道:“道長所說,正是在下哥哥,不知道長法號,可否賜示?”
老道人突的目射精光,嘿然冷笑道:“如此說來,倒真巧極!貧道碧落宮麻旡咎,嶽小施主在洞庭君山,妄仗微末之技,敢收碧落宮三顆‘陰雷’,既然是你令兄,貧道意欲委曲小施主,隨我往海南一行。”
尹稚英一聽這老道,竟然是碧落宮三仙的麻旡咎,心中更是震驚。碧落宮三仙排行最小的古九陽,自己在排教總壇上,早已見識過,那份功力,已是非同小可。這麻元咎乃是古九陽的師兄,自然更為厲害。
自己那是人家對手?連忙暗作戒備,一面冷哼一聲道:“我敏哥哥當日收下古道長三顆碧焰陰雷,曾有遲則三載,早則一年,親自送上碧落宮去。屆時在下自然也要前去,瞻仰瞻仰海南奇藝,道長行走江湖,難道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麻元咎看她暗作戒備,只是微微一笑,不屑的道:“南海碧落宮,稱尊武林,從不知什麼叫做江湖規矩,貧道法旨如山,這可由不得你!”說到這裡,猛的白玉拂塵,對著尹稚英遙遙一指。回頭說道:“你們把他拿下!”
“你待怎……”尹稚英心知對方極為難惹,早已蓄勢以待,這時一聲嬌叱,正待出手。都知“你待怎的”的字還沒說出,陡覺麻旡咎拂塵一指之間,已有一大蓬綿綿不絕的柔軟氣體,向自己罩來。莫說閃避,就是連轉一個念頭的時間都沒有。“肩井”穴上,驟然一麻。全身猶如著電,肢體立即綿軟無力,那裡還有分毫掙扎餘地。只覺自己身子,業已被人挾起,一路輕快沉穩的向前奔出!
尹姑娘口不能言,力不能使,但神志卻極為清醒。心頭焦灼,自不待言。尋思適才情形,麻元咎這一手功夫,莫非就是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