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晚飯,秦凌霜來他房中給他針灸治病。經過幾日的調養,初荷的身子已經大好了,跟著孃親過來,坐在花藤椅中喝著清香宜人的“開化龍頂茶”,神態忸怩,目光偶爾和方學漸相接,面上都會飛起兩朵紅雲。沒有開口多說話,顯然事先被秦凌霜關照過。
小昭一臉嚴肅地站在旁邊,手中舉著一盞琉璃燈臺,儘量讓燭光照到金針刺落的地方。方學漸斜靠枕上,目光沿著三人優美的曲線緩緩遊移,走高竄低,爬山涉水,心中慢慢勾勒出三幅美女裸體圖,暗暗比較她們的面貌、身材和肌膚,自得其樂,別有一番趣味。
過了一炷香工夫,秦凌霜收起金針,喝了口茶,從懷中掏出兩本書冊,道:“小方,你的腿已漸漸恢復感覺,我想不出十天,便可以下地行走。這兩本武學秘籍是我在莊主的臥房暗室中找到的,《神龍劍法》和《神龍鞭法》,你現在是神龍山莊的莊主,自然該交你保管。”
方學漸心中大喜,他現在內功有成,武功卻極差,有了這兩本武學秘籍,以後境況將大不相同,躋身江湖二流高手再非難事,手指微微顫抖,接過書冊,紅光滿面,向她連聲道謝。
秦凌霜頓了一頓,苦笑道:“我是天山飄渺峰的弟子,十八年前下山辦事和龍嘯天偶然相遇,違背了師訓,從此成為靈鷲宮的叛徒,許多年來我躲躲藏藏,一直沒有真正安穩地過上一天,現在嘯天死了,初荷也已經長大,不久之後,我也該回去覆命了。”
方學漸吃了一驚,道:“秦伯母,靈鷲宮非常厲害嗎?天山離這裡這麼遠,所謂鞭長莫及,天高皇帝遠,她們手臂再長也伸不到這,你安心在莊子裡享福,我和初荷還要孝敬你一輩子呢。”
秦凌霜怔怔地望著琉璃燈盞,面色憂鬱,緩緩搖了搖頭,道:“沒有用的。初荷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小方,我現在的希望,便是你腿傷痊癒之後,能馬上娶她為妻,也好讓我安心,看到她終身有托,不用像我這麼辛苦。”
方學漸沒料到她讓自己儘快娶初荷,心中一喜,轉頭望了初荷一眼,薄薄的水氣之後,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望著自己,輕輕一笑,道:“我這幾天老是睡不著覺,頭髮都要急白了,腦子裡想的便是怎生向秦伯母提親,卻不料秦伯母先提出來了,那還有什麼異議的,我明天就和閔總管說,讓她選定日子,儘快準備起來。”
一抬頭間,望見小昭發白的面孔,嘴唇輕輕顫抖,躲閃的目光中透出微微的幽怨和失落。方學漸愣了一愣,心生內疚,討好似地朝她笑了笑。
秦凌霜嫣然一笑,臉上生出一層紅暈,彷彿雪原突然解凍,粉面桃腮,如明珠生輝,說不出的嬌豔動人,輕聲道:“就這樣說定了,你如果在武學上遇到什麼疑難,趁這幾天有空,儘量提出來。”
方學漸哈哈一笑,道:“小婿能受岳母大人的指點,肯定是收益匪淺的了,我在這裡就先行謝過。”
兩人又說了一會閒話,秦凌霜起身告辭,初荷規規矩矩地跟在孃親身後,臨出門時突然回頭,朝他做了可愛之極的鬼臉,笑吟吟地去了。
小昭舉著琉璃燈臺,送兩人下樓,回到房間,正要替方學漸放下帳子,突然手腕一緊,一個男子粗聲粗氣地道:“小昭,你可知罪嗎?”第三十五章 大婚(中)
小昭吃了一驚,剛想掙扎,手臂上一股大力湧來,身子不自主地騰空飛起,穿過蚊帳,跌進一個人的懷裡。方學漸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在嫩滑的臉蛋吻了一下,嘖嘖讚道:“好香啊。”
小昭伏在他的胸前,胸中的委屈再難抑制,雙肩顫抖,輕輕抽泣起來,淚珠一串串滾落下來,把他肩頭的衣襟打得透溼。淚水熱辣辣的,流上方學漸冰冷的肌膚,火燒一般。
方學漸心中既慚愧又疼惜,愛憐交加,柔情無限,左臂摟住她的細腰,右手輕柔地梳理她的秀髮,親吻雨點般落在小昭的眼簾、鼻翼和臉頰上,汲取那“嘩嘩”而下的淚水。
終於等她的哭聲漸漸輕了,方學漸伸手扶住她的雙頰,讓她面對自己,見她淚眼婆娑,花容憔悴的悽楚模樣,心中一陣刺痛,用衣袖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柔聲道:“小昭,你生相公的氣啦?”
小昭的眼圈有些發紅,淚水依舊沿著香腮緩緩爬下來,掛在光潔、纖弱的下頜上,晶瑩如珠,搖搖欲墜,她睜開迷離的淚眼,哽咽道:“你欺負我,你有了其他女人,就不要我和小姐了。”
方學漸心底鬆了口氣,臉上卻露出一副深惡痛絕的神情,惡狠狠地抓過她的手腕,啪的一聲,反手在自己的臉上抽了一個耳光,罵道:“打你這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