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後一個信封,是給我的。這應該是早就給我準備好的,因為他知道有一天,我將會離開這裡。信封裡面沒有書信,只有一片樹葉,樹葉上面寫著一個“文”字。曾經的我,一直沒有想通這是什麼意思,後來老鬼告訴我這叫:“文以書成,書以頁論”。文以書成,意思是寫作的最高境界,不是妙筆生花,不是文思泉湧,而是有一本帶著墨香的書,放在手邊,靜靜的翻閱。留著一本書並不是為了宣揚自己的文采,而是在老年的時候,可以回味自己的青春。書以頁論,是指書是由每一頁組成的,寫書之人都懂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是無法寫成一本書的,只有挑燈夜戰,日日辛勤才可以累積下人生的財富。在未來的時候,趙編輯長送給我的這個樹葉,一直被我當做書籤,儲存在我的《奇聞異傳》中。而此時再次見到,不免有些懷念。
我拿起兩封信,剛準備出門,老雷就氣急敗壞的跑了進來,對著趙編輯長說道:“怎麼?怎麼?你不要他也別讓他辭職啊,這人不錯啊,留著給我用啊。”
趙編輯長笑道:“老雷啊,你弄錯了,我怎麼會辭他呢。是他自己請辭的。”
“啊?為什麼啊?”老雷看著我說道,我慚愧的笑了笑,只說自己家裡有事,暫時做不了這份工作了。老雷不服道:“有事沒關係啊,你來我們組,我給你掛著名,什麼時候沒事了回來工作唄,記者這職業又不是早九晚五的定時制度,這有必要辭職嗎?老趙,你也是,你怎麼不勸勸他呢?”
趙編輯長搖搖頭,說道:“該留的人走不了,該走的人留不住。我覺得還是順其自然吧。”說著,趙編輯長,收起了辭職信,繼續幹起了他的工作,老雷把我拉到了一邊,說道:“你就這麼不想幹了?那你喝什麼,吃什麼?”
我說道:“您放心,我已經不缺錢了。”說著我掏出了在樓下買的一張彩票。這張彩票是今晚開獎的,最高獎項五百萬,而那個號碼自然是我所知道的,因為當年也曾經買過這期彩票,但可惜的是沒有中獎,事後發現,中獎號碼正是我當時的手機號,於是我還清晰的記得。老雷一見彩票,實在是樂得沒脾氣。他說道:“那你走之前,總得和主編打聲招呼吧,怎麼說,他也是很看好你,很照顧著你的。”
我點點頭,這件事我確實也考慮了很久,必須要見一眼主編。可是主編今天並沒有來編輯部,我正盤算著,改日再說呢,但是老雷卻說道他要去跑一個新聞,順便送我到主編家裡去。既然順路,那我也就不妨登門造訪一下。
一路上,老雷一邊開著車一邊對我說了許多許多事情,他說道:“你看看現在的年輕人,都心浮氣躁的,做事總是不用心,還嫌賺的少。賺的少吧,還花的特快,什麼地方都花錢。你知道不知道,上次的報道里有一個關於裸婚青年被開除後跳樓自殺的事件。那個裸婚……你知道什麼是裸婚嗎?可不是裸體結婚啊。裸婚就是結婚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沒車,沒房子。我覺得這事其實不新鮮,因為過去的老人有多少對兒,不都是啥都沒有,最後就結婚了嗎?可是現在的年輕人不行啊,一起的老人們會兩口子一心攢錢,現在是小兩口異心花錢。要不說老趙給的評論好啊,他說:這世上的事情總是被老天爺安排的十分巧妙,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不同環境和時代下就有了不同的軌道。現在的年輕人不僅要承擔來自生活的壓力,還有孩子和父母這些感情的壓力,這種壓力在獨生子女面前就顯得過於龐大,而當他失去了唯一支撐自己的經濟來源時,地府的大門就為他敞開了一半。只要邁出那一步,人生就到了終點。”
老雷的嘴唇都乾澀了,但是還是不停的想著話題勸服著我。我第一次發現老雷竟然如此執著。我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因為在未來我就是那個裸婚的人,沒有車,沒有房子,但是有愛情,有快樂,有幸福。我覺得這沒什麼不好。
終於到了鍾主編的家門口,說是家門口,但是真的要到他家裡至少還有一千多米的路程,因為他的院子太大了。這房子並不是他買的,而是這片都屬於他,屋子呢,是由他親自設計,自己蓋的。在院子門口有著兩個士兵在站崗,院子內還有園丁在修剪和打掃。
現在的天氣已經很熱了,那兩個士兵臉上的汗珠都順著臉頰滑落到衣領上,但即使這樣他們也一動不動。據我所知,別看他們似乎只是給人看門的,但其實他們的月工資早就超越了普通的保安幾百倍。這些士兵都是有著特種兵訓練過後,精挑細選的。因為這個屋子主人並不是一般人。
此時的老雷透過門口的電話像鍾主編傳達了我到來的資訊,很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