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行跡飄渺,若換了自己,萬難走得出十招。他經不住好奇,足下一發力,才驚覺腿傷未愈,忙翻身下了樓宇,奔馬廄牽過坐騎,衝出客棧向南疾馳而去。花弄影呆了呆,待發現王懷志上馬離去,這才反省過來,忙騎馬一路追去。
前方四人依舊惡鬥連連,相互牽制,似乎各為其主,場面煞是有趣。王懷志一陣急追,待得近了,這才發現是兩個和尚跟兩個依著光鮮的人在拼鬥。待得又近了一些,才發現原來是苦海、熊天霸、龍騰雲和一個獨臂和尚。這獨臂和尚便是苦難,但王懷志並不認識。四人已經激鬥了一天一夜,猶自難分難解。
王懷志見到苦海,心下高興,當即縱聲叫道:“大師,弟子來助您一臂之力。”眾人鬥得正酣,無人應他。只見苦難使出“寂滅爪”,與熊天霸的“幽冥鬼爪”連拼兩記道:“師弟,我助你殺了熊天霸,咱倆一起修煉心經如何?”苦海與龍騰雲見招拆招,卻是沉默不語。
熊天霸乾笑道:“好兄弟,你助我殺了龍騰雲和這缺胳膊的禿驢,將來大哥當上皇帝,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以為如何?”龍騰雲趁熊天霸分心說話時,突然駢指使出“一指殘陽”絕技,戳向其頸底缺盆穴,同時冷笑道:“大師何等人物,豈能受你這陰險狡詐之徒矇騙。大師,咱們不妨做比較易,老夫助你打發這兩個難纏的傢伙,你借寶典給我一閱如何?”
苦海右手回掌抵住苦難的般若掌,左手抵住熊天霸的“陰風掌”,聞言嘆息道:“幾位都是聞名天下的武學宗師,這般強取豪奪,實在有失身份。若再苦苦相逼,貧僧只好毀了經書,來個一拍兩散。”
熊天霸低頭躲過龍騰雲的進招,手肘下壓,跟著擰身前踏半步,還了一招“神鬼共怒”。他聽苦海如此說,不由傑傑怪笑道:“姓龍的,怪只怪你有眼無珠,盡用些白眼狼,才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怨不得別人。”龍騰雲惱羞成怒,發作道:“若不是你這狗孃養的挑撥離間,老夫何至於斯?”
苦難再勸苦海道:“師弟,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師兄一生別無貪圖,只求完成先父遺願,一窺太華心法,絕無半點私心,你何不遂了師兄三十年的心願呢!”苦海雙手絕招連出,拼命護住身後包裹,斥責道:“難道師兄為了令尊遺願,就可以為非作歹,喪盡天良了嗎?”苦難頓時語塞,不由想到死去的至善大師,一種深深的負罪感,令自己糾糾心痛。
王懷志拍馬奔至四人身側,高聲道:“大師快上馬,弟子帶您衝出去。”熊天霸見是王懷志,心念一動,立刻計上心頭,當下喝道:“龍騰雲,當年馮道要本座聘龍兄為客卿,共舉大事,欲謀扳倒柴榮一黨,你可還記得?”
龍騰雲嘿嘿怪笑道:“都已時過境牽,何必再提?怎麼!難道你也想做王莽不成?”熊天霸避而不答,自顧說道:“三年後,柴榮手下有一員大將,殿前督虞侯王審琦神秘失蹤,想來必是龍兄的傑作……”他說道此處,笑而不語。
王懷志聽得字字真切,不由驚怒交加,大喝道:“龍騰雲,原來是你害死了我父親。啊!老匹夫拿命來。”他說著飛身撲去,舉刀照龍騰雲當頭斫下。龍騰雲心知中了熊天霸的李代桃僵之計,正自惱怒,卻見王懷志不分青紅皂白便殺來,更是怒不可揭,當即一聲大喝,雙掌陡然赤紅,在讓過“七星斬月刀”的同時,疾往王懷志腋下拍去。
龍騰雲這一掌激怒而發,實乃數十年功力所聚,威力非同小可。其掌力吞吐間,氣流倒轉,溫度驟升。待王懷志驚覺不妙,已然來不及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苦海澎蕩起僧袍,雙掌斜推,周遭空氣立刻旋轉起來,如龍捲風般升騰而上。龍騰雲身處旋風之中,只覺得氣息猛地一窒,險些就使不上力來。花弄影人在兩丈之外,竟不由自主地被勁風帶下馬來,饒是她輕功了得,也差點屁股落地。
苦海身子一陣搖晃,只感到胸悶氣促,最終還是退了一步,也不由暗暗佩服龍騰雲功力深湛。而龍騰雲則被苦海一連震退三步,方才立穩身子,緊跟著喉頭一甜,鮮血差點奪口而出,不由暗自駭然道:“想不到這和尚功力如此深厚,猶勝老夫一籌。唉!看來天下真是能人輩出啊!”
就在這瞬息之間,熊天霸卻悄悄拍出一掌,直襲龍騰雲後心。龍騰雲正在暗調內息,待發現熊天霸偷襲,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他情急之下,只得以右手反擰至身後抵擋,左手使出“一指殘陽”神技,點向熊天霸眉心印堂穴。
熊天霸左掌擱擋龍騰雲的反擊,右掌去勢又加重了三分。龍騰雲倉促應戰,加之內息紊亂,如何抵擋得住。只聽一聲悶哼,龍騰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