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功力尚淺,兼之內傷未愈,如何抵得住這等程度的教技。”
此時的江永清已是面紅耳赤,呼吸凝重,額頭上不斷有汗水涔涔而下,顯然是吃不消了。苦海知道再不幫忙,徒兒很有可能五內受創,心脈盡損,於是盤膝坐在地上,伸出手捏住江永清小腳肚上的承山穴,將內力緩緩輸了過去。
江永清陡覺一股渾厚純正的真氣流入丹田,精神不由為之一振,簫聲頓時如大河決堤,萬馬奔騰,勢不可擋地倒卷而去。
這一下兔起鵠落,頓時扭轉了情勢。東方威揚越吹越吃力,發現自己的笛聲已被擠壓在不足三丈的範圍內,無論怎麼衝擊,都會被緩緩擠壓回來。他震驚之餘,立刻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會一敗塗地。但東方威揚生性孤傲,又極好面子,所以不斷變幻曲調對抗著,並沒有罷手的意思。
苦海心知要想完全壓制東方威揚,就非得拼個兩敗俱傷,實在有些得不償失,於是緩緩收回了內力。東方威揚漸感舒暢,知道對方有意承讓。到了這個地步,他深知死撐下去亦是徒勞無益,當即哈哈大笑道:“大師有此高足,老夫真是羨慕得緊吶!”苦海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我師徒能得前輩垂教,深感榮幸。覺元,還不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江永清自然識趣,忙走過來跪拜道:“多謝老前輩指教,晚輩實在是獲益匪淺。”東方威揚算是得足了面子,於是微笑道:“賢侄乃年青一輩中難得的人才,前途無可限量。快快請起。”他說著一揮袖袍,便有股勁風把江永清托起。
苦海遂轉入正題問道:“不知前輩方才可曾見有人路過此地?”接著說明了師徒兩來此的目的。
東方威揚皺眉道:“老夫只看見一個樵夫從此往南而去,並未見過什麼武林人物。”江永清道:“如此看來,那樵夫八成就是引我師徒來此之人。”苦海搖頭道:“那他為何又要瞞過東方前輩呢?此事實在讓人費解。”三人一陣默然,均想不透那人的目的。
江永清提議道:“師父,不如咱們再追下去看看。”苦海頷首道:“也好。只是小月他們……”東方威揚不由笑道:“大師不必擔憂,老夫自會去請他們過來,在此小廟中相候,可保萬無一失。”
苦海聞言大喜道:“如此最好不過。那就有勞前輩費心了。”師徒倆一般的心思,均擔心自己遠去後,江心月等人會有所閃失。現在得到東方威揚保護,即便羅什一時回不來,也足可以放心了。
三人計議停當,苦海便帶著江永清由南面山樑而去。東方威揚則來到茅屋,說起苦海二人追敵去了,要幾人一同到小廟去等候。其時,羅什尚未回來,想是一時找不到歸路,仍在大山中轉悠。江心月只得在茅屋中留了字條,這才隨同大家一起來到小廟歇息。
這是一座彌勒廟,因年久失修而破敗不堪。廟中蛛網密結,連佛像也倒毀在地。只見正門二樑柱上,依稀能見到一副對聯,只見那上聯寫道:笑口常開,笑天下可笑之人。下聯寫道: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但橫批因穿梁損毀,已經無法再見原貌。
天色再次暗淡了下來,奈何苦海師徒和羅什均未回來。各人焦心等待,不知不覺中皆沉沉睡去。
東方威揚一手搖著羽扇,一手揹負身後,就那麼矗立窗前,仰望著一輪明月,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回頭見公孫婷懷抱著包裹,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卻始終沒有入睡,於是走過去道:“公孫賢侄女,今夜有老夫值守,你儘可安歇。”
公孫婷揉了揉雙眼,不好意思地道:“永清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有些擔憂他。再說此物事關重大,晚輩唯恐自己入睡會出什麼意外。”
東方威揚瞟了眼公孫婷懷中的包裹,不由笑道:“這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天下人趨之若騖,如過江之鯽,無非就是爭名逐利,不甘人後。”他說著露出睥睨的神色,繼續道:“哼!再高明的武功也是人創造的,只是謠傳多了,就成了神話,其實未必就能厲害到哪裡去。”
公孫婷覺得東方威揚說得十分在理,於是道:“能如前輩這般看透的人,畢竟是少數。如今江湖大亂,都是為了這琵琶裡的秘笈,所以晚輩不得不防患於未然。”
東方威揚沉吟道:“姑娘說的不無道理。唉!也罷,老夫就暫代姑娘保管一宿好了,你儘可安心睡去。至於江小子有他師父在旁,天下間估計還沒有幾個人能威脅到他們。”公孫婷想想也對,於是欣然把包裹交給了東方威揚,這才靠著神案塌實地睡去。
包裹到手後,東方威揚不由暗忖道:“前人是人,我也是人,難不成我就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