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拿傷藥來!”懷祿衝定兒吼一嗓子,定兒趕緊取出金紗布來,給懷遠駒處理腕上的劃傷。
樂以珍見自己真傷了他,心裡稍有些不自在。可是眼下弄清誰給自己下的藥,顯然是更重要的一件事。她來到春慧面前,看著這個清瘦秀氣的小丫頭,怎麼也想不出這個平時悶聲不響的小姑娘,有什麼理由要給自己下藥。
“春慧,老爺讓我問你,我便問問你,我昨天喝的茶裡,可是你下的藥?”樂以珍站在春慧面前,春慧跪著,居高臨下的姿態,正適合眼下的詢問。
春慧臉色有些白,大概昨晚被人看起來,一宿沒睡好,頂著兩個大大的青眼圈。她既不開口求饒,也不出言辯解,默默地咬著嘴唇,眼中有淚光在閃動。
樂以珍見她這樣,冷冷地說道:“你不開口也不要緊,既然老爺都說是你下的藥,那麼就由你這個源頭查起,來。”
春慧一聽她說要細查真相,眼中閃動的淚珠掉落下來。她抬頭恨恨地看一眼懷遠駒,突然開口說道:“姨娘也不必查,藥是我下的!要打要殺,我擔下來就是了!”
“你為什麼要給我下藥?總得有個理由吧?”春慧一口應了下來,樂以珍心裡有些不自在,不敢回頭看懷遠駒。
春慧知道事情既已敗露,自己斷不會有好果子吃了,索性豁出去,衝著樂以珍冷笑道:“姨娘太抬舉自己了,我花了好多銀子買來了媚藥,可不是為了促成你們的好事!我那藥可是為老爺準備的,理由嘛…我看上老爺了,我想跟了他,過好日子,就這麼簡單!”
樂以珍看著眼前這個小丫頭,稚氣未脫,身形還未幼完全的樣子,心裡直翻白眼兒:“你…你才多大?他…你就願意跟他?”
春慧不以為然地偏了一下頭:“姨娘,我十四歲了,明年就可以嫁人了!我沒娘沒爹,不給自己早早打算怎麼成?”
樂以珍被小丫頭鄙視了,稍稍有些清醒。是啊,十四歲在這個時代還真不算小了,自己身後那個男人就是十五歲娶的親呢。
既不拿她當小孩子看待,樂以珍說話也不客氣了:“既然你承認了,我再問你,你一個不出門兒的小丫頭,哪兒來的這種淫邪之藥?是誰在這其中給你穿針引線?你還快說?”
春慧聽她問這個,神情稍微有些緊張,強自鎮定一下,硬挺著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何苦牽累別人?我自己買的藥!我早就備下了這東西,就等著老爺回來這一天呢!可惜老爺這次帶了你來,害我一直不得下手,本以為昨天你離開了,我的機會來了,沒想到天意弄人…”
她說得振振有詞,樂以珍聽著,倒像是自己搶了她的男人一樣。她對這個小丫頭徹底無語,一擺手對懷祿道:“把她弄走!打回家也好,叫人牙子來把她賣了也罷,隨你處置,別讓我再看到她就行。”
“打什麼?”懷遠駒坐在太師椅上,擎著被定兒包成了粽子的左手,陰沉著臉說道,“這等欺主的刁奴,拖出去打死了事!”
春慧到底年紀不大,一聽要打死自己,頓時癱軟在地上抖作一團,鼻涕眼淚一齊流下來。
樂以珍在懷府的時候,就見不得主子威,動不動就打死人。她雖然覺得春慧的行徑可恨,但罪不至死,活活打死她,還是有些殘忍。
她剛想開口求一句情,門被“咣噹”一聲撞開了,一個女人從門外衝進來,哭天嚎地撲到懷遠駒的腳下:“老爺!都是我作的孽!老爺打死我!饒過春慧吧!”
樂以珍看清來人,不由地大吃一驚!竟是鸞杏兒!
一個本該遠在烏南的人,突然在這關鍵時刻衝進屋子裡來,樂以珍出於一貫對懷遠駒的不信任,本能的反應是他又騙了自己!
她瞪向懷遠駒,卻見他好像比自己還吃驚,錯愕地看著撲在他腳下的那個女人,半天才想起來吼一句:“誰讓你回來的!這事又與你有什麼相干?”
鸞杏兒被他問得噎了一下,一臉為難的表情。頓了一會兒之後,回身摟住癱軟在地的春慧,兩人頓時抱頭痛哭!
樂以珍一見這情形,心裡隱隱地明白了!
第一百零三章 趁火打劫
鸞杏兒與春慧抱在一處痛哭,懷遠駒也瞧出端倪來了。他眯起眼睛看懷祿,懷祿很無奈地一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隨即上前問鸞杏兒:“老爺的脾性你是知道的,你既說是你的罪過,那還不如實招來?也少一些皮肉之苦。”
鸞杏兀自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將臉埋在春慧的肩頭不肯抬起來。倒是春慧勇敢一些,仰著泛白的面孔,對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