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人先把他們倆兒救出來的呀,光打聽有什麼用?不救人就不算數……”
“你這人……你明明是佔我的便宜,跟在我的人屁股後頭摸到地方,趁我屬下回去請示我的間隙鑽了空子,你還好意思說?”
“反正我弟妹是我親手接出來的,你說什麼也沒用……”
懷明實好笑地搖頭,進院子喊一聲:“王爺,二哥,就這點兒事,你們倆兒見面就爭,一直爭了十年時間。我和姐姐把你們倆兒都當恩人,你們別爭了吧。”
院子裡,茶桌邊坐著兩個男人,均是三十出頭,一樣的錦衣玉冠,灑脫俊逸。聽到懷明實的聲音,背對遠門兒那位一轉頭:“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麼恩不恩的?倒是我對面這位,堂堂浩親王爺,千歲之尊,不在京裡好好陪他的王妃,享受他的尊貴生活,偏偏三不五時地往咱們這平民百姓之家蹭飯吃,還不給飯錢……對了,我聽說你那位賜婚的蒙古王妃很厲害,該不會是在你的王府裡吃不上飯吧?”
“我在我乾兒子乾女兒家吃飯,還要付飯錢嗎?他倆兒喊我一聲乾爹,我就得盡到義務,時不時地來教導教導他們……倒是你,就算你不把王爺看在眼裡,可從夢兒和實兒那邊搶,我還是你的長輩呢,你是不是該拿出點兒對待長輩該有的尊重來?”
“你當我的長輩?咱們倆兒年紀相仿,身高相仿,連鬍子都差不多是一個樣子,你怎麼當我的長輩?還是各論各的吧……”
懷明實一邊皺眉聽兩個人拌嘴,一邊從臺階下的一口水缸裡舀來水,倒在盆裡洗臉洗手:“我說……乾爹,二哥,你們別吵了,一會兒吵餓了,又得連累我定兒姨多做兩碗飯……”
“我已經多做兩碗飯了!”一位婦人笑吟吟地從西廂的廚房走出來,手中端著一碗熱的桂糖梅子羹,“實兒快過來,這是你小楊姨夫下午從老郭的攤子上買的,我一直給你熱在鍋上,讀書費腦筋呢,快補補。”
“我也要吃!”這是一個少女的聲音,可那聲音卻是怪怪的,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一樣。話音一落,東廂靠北那間屋門開啟,一位綠衣少女貼著一臉的黃瓜片兒走出來。因為怕臉上的黃瓜片兒掉了,她還刻意抬著臉。
懷明實端著那碗梅子羹,回頭看著自己的姐姐,無奈地嘆氣:“姐,你晚上貼著東西也就罷了,白天也貼出來嚇人,你能不能保持點兒端莊小姐該有的樣子?”
“美容是一項長期而艱鉅的工作,這是娘說的!你是男孩子,你不懂這些!”懷天蕾說話的時候,小心地摁住嘴邊的黃瓜片兒,“定兒姨偏心,我也要吃梅子羹!”
定兒雖然已經三十幾歲了,但是笑起來還是那樣敦厚:“你這孩子忒刁鑽,明明你小楊姨夫買了兩份兒,你已經吃掉一份兒了,還來跟弟弟搶?”
“我吃過嗎?”懷天蕾捂著臉,無辜地看著定兒,“我怎麼不記得了……哎哎!懷明實!你吃那麼快做什麼?給我留點兒!”
懷明實一邊捧著碗大口地吃著羹,一邊笑他的姐姐:“那黃瓜片兒得貼半個時辰呢,你等半個時辰後再來要我的羹吃吧。”
剛才還在爭辯的兩個男人,這時候沉默了。
朱璉廣手託下巴,看著姐弟倆兒搶食,對懷明弘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願意來這裡?你看看,這才是兄弟姐妹呢,我在京裡,動一步,不是人家跪我,就是我跪人家,兄弟姐妹之間也隔著心守著禮,累心呢……”
懷明弘這次沒有再跟他辯,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懷明實一碗羹還沒吃完,院門處有了響動。一院子的人一齊望過去,就見院門一推,一位爽利俊俏的小婦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高高的男子,半邊臉遮著一張銀製的面具。
那婦人便是樂以珍,雖然她年紀有三十二歲了,因為她那張小圓臉,看上去卻仍然停留在二十幾歲的樣子。她在這個鎮上開了一家茶館、一家衣坊。茶館是鎮上的人閒坐聊天的好去處,衣坊的製衣不僅是這個鎮上的人買,臨近的縣鎮有頭臉的人家都以穿上珍夢坊的衣服為體面。
“娘,你回來了?”懷明實規規矩矩地放下碗來,上前迎接樂以珍。懷天蕾卻直接奔後頭的小楊去了:“小楊姨夫,老郭的攤子收了沒有?我還想吃梅子羹。”
“我剛剛路過的時候,他就在收攤子,別折騰你小楊姨夫,一會兒該吃飯了。”樂以珍一把扯過懷天蕾。小楊則憨厚的笑著:“夢兒要吃,收了攤子我也讓他支起來,你等著,我這就給你買去。”
“還是小楊姨夫最疼我!”懷天蕾高興地忘形,結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