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在芙兒消失在她的眼前後,就立刻又走過來兩個丫鬟,各自對她福了福身,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小夏姑娘這邊點翠居。”
她跟上兩人,走過長廊到達點翠居。
兩個丫鬟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待她進到裡面去之後,兩人也跟了進去。侍奉她喝茶洗手,各自分工妥當。
還未等她客氣開口,兩人其中之一就開口道:“芙兒姑娘吩咐了,叫我們這幾日好好照顧小夏姑娘。”
這意思嚴小夏聽得清楚,說什麼照顧,分明就是監視。她只得笑著點點頭:“多謝兩位姑娘勞心。”
兩人俱又福了一福,才退至門口關上門,容她一人在屋裡冷靜。
嚴小夏不禁苦惱,現在這個情況她走不開,只有祈禱老掌櫃或者是阿土能夠攔著盛子。她暗暗咬了咬牙,若是能唱歌唱到那個姓曾的男子滿意,說不定能探的什麼訊息。只是如何開口如何解釋,這都是一門學問。
暫且,只好按兵不動。
待第二個清晨,天色還黑,嚴小夏就被叫了起來。兩個丫鬟不言不語的就開始給她梳洗裝扮,儼然不顧她打著呵氣的疲乏模樣。
嚴小夏心裡暗暗嘀咕,這清晨的天氣雖好,卻也不用在這樣的大冷點就早起活動吧?
她被帶到花園處,看著旁邊只有圍繞幾盞燈籠,陰沉沉坐著的曾家主人,暗暗咒罵了一句,才請安行禮。
那男子也不多言,上來直入主題:“已近冬日,梅花漸開,唱一曲關於梅的。”
嚴小夏吞下去一個呵欠,再忽視著寒冷的天氣,集中精神想關於梅花的歌曲。
她笑了一笑,開口唱開。
……
傾盡天下笑顏
流水一過,昨日亦非昨
浮華夢境情動
長相憶,醉青樓
花神淚,提春,曉葬英雄
美人關,一生寂
堪堪難遇若相惜
思引如梅,雕花隱青衫
……
一曲終,她又恢復畢恭畢敬的樣子。
“這是誰的曲子?”男子懶懶開口。在這樣寒冷的冬天裡,他自然周身圍滿暖爐,還被裹上厚厚的裘衣。一大整塊動物皮毛蓋在他的身上,四肢去除,嚴小夏感覺那上面甚至還有血滴。
“怕老爺聽不慣昨日那種調子,這曲子是內陸的一個不知名樂師做出來的,也是僅會的一首古曲。”她答著,抬頭看向芙兒,果見她較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這首歌完全不是唱給這什麼老爺聽的,而是給芙兒的。在府裡最不該惹到的人,當然是主子身邊的大紅人。被穿小鞋可比什麼都可怕。
男子果然並無其他興趣,他只懶懶揮手,便讓嚴小夏下去了。
她回到點翠居,已再無睡意。這工作的好處就在於工作時間少,可是不好的地方也在於工作時間少。少到嚴小夏根本沒有機會打探任何訊息,只能在點翠居里焦急等待。
她無法得知外界訊息,更不能做什麼出格的事引起注意。
雖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嚴小夏甚至連洗澡都沒辦法自己動手。
她嘗試想出去,可總是被那兩個貼身丫鬟盯住。她也嘗試以迷路為藉口而在府中亂轉,看能否得到些許訊息,卻總在關鍵時刻又被拽回正途。
這樣在曾府中待了三天後,嚴小夏開始坐不住了。連晚上睡覺都是惡夢連連,時時被驚醒。有時候夢見英慕華被捆住,月華對他嚴刑拷打。有時候夢見小妮衝進曾府來,所有人都被抓。
這些夢境擾的她精神全無,以至於在芙兒又一次叫她去陶然居時,她竟然真的迷路。這一次,想讓那兩個貼身丫鬟出來,卻不見人。
如果迷路,不能按照自己的計劃走,那這種種真的迷路,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壞事。她心急的跑過兩條走廊。
好不容易看見一個人朝她這個方向走來,嚴小夏頓感被救,正要衝過去問路,卻突然發現,那是個瘦高男子,他正低著頭拿著什麼在看。
嚴小夏立刻警醒,躲到一邊。那男子好似警惕心也很高,感覺到有人,他抬了抬頭,卻並沒有發現嚴小夏。
她再偷偷看個仔細,那男子腳步微轉,已經走向另一條路。但這一霎那間,嚴小夏已經看清楚,這人正是商隊中的那個男子,也正是嚴小夏猜測扮成男子的月華。
嚴小夏心跳如雷,小心的跟在他身後不遠處。月華來處正是那個荒敗小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