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沒有言語，只是牽著齊曉霞走到了門外，指著天上的一隻飛鷹，說著：“曉霞，你覺得那隻鷹飛得高嗎？”

“高，很高，至少它在這樣的高度，與我們村子最好的箭手都沒有辦法射到它。”

“我說的那個人，終年生活在離塔之上，而那離塔比這飛鷹還高，除非是遇到那個人的事情，他從來不下塔。”

“離塔？兮姐姐，你說的是離王嗎？”，齊曉霞側過頭疑惑地看著一臉懷念的兮，“可是離王一年前不是已經逝去了嗎？既然他像你說得那麼厲害，又怎麼會死？”

“死了？”兮身體一顫，變得激動了起來，緊抓著齊曉霞的雙肩，焦急地問著，“告訴我，他怎麼死的！他怎麼會死，他那麼厲害，你一定是搞錯了對不對！”

“兮姐姐，你抓痛我了，快放開！”齊曉霞難受地扭動著身子，絲毫沒有武力修為的她只感覺被抓的手臂之上火辣辣的疼痛。

似乎意識到自己太過於激動，兮僵硬地笑了笑，頹然地放下手，抱歉地說道：“對不起。”

“沒關係啦，兮姐姐，這也不怪你，當時很多人聽到離王駕崩的時候，都是你這種表情啦，不過離王當政三百多年，雖然不怎麼管世事，但在他的威懾下，也沒有什麼人敢搗亂，聽說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逆天的程度，現在正值壯年，怎麼就突然死掉了呢，這我也不是很明白，不過，當離王死掉之後，又有一個凜王站了起來，平分天下江山，不過，聽別人說，這凜王的口碑都不怎麼好，不知是誰傳出來的，他好像吸人血食人肉呢，好恐怖，若我見了他，一定要繞著走。”

兮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本想把自己變得自然點，但那笑容實在太難看，不管是誰，都能看見她心底的悲傷，默默地呢喃著：“他死了，他死了，她的最後一個親人都沒了。”

其實，當初他把她和弟弟封印三百年，她心裡並沒有太大的怨恨，只是心裡不甘心他對於他們的忽略，只是現在什麼都晚了，她還沒有告訴他，一直以來，她都把他當做一個父親來敬重著，儘管他從來沒有盡到過一個父親的責任，即使當初他把她驅逐離宮，心裡最多的是委屈，但也想著，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也好，至少她知道她還有個父親生活在這個世界的角落，至少，她心裡還有著一點的牽掛，如今，他都已經逝去一年了，她這個做女兒的才從別人口裡知道情況，怎麼會這樣呢！

鼻子好酸好酸，酸到眼睛都紅了，掉眼淚了，她發誓，她並不是真的很想要哭的，只是為什麼心裡那麼悲傷，痛得就快要死掉，不管怎麼都控制不住。

視線模模糊糊間，她看見了一年不曾見過面的楊鳴站在了她的面前，神情同樣肅穆著。

“你，你，你什麼時候出現的？”齊曉霞顫抖著雙手指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楊鳴，倒不是害怕，只是……太過於激動了。

“你都聽見了？”

“是。”楊鳴一年來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不由得顯得有點乾澀嘶啞，“所以我要走了。”

“我知道。”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了下來，兩兩相望，任何華麗的語言都無法形容此刻兩人蒼白的無力。

良久，久到一邊奇怪地齊曉霞猜測兩人是不是就要這麼站到地老天荒的時候，兮開口了：“我恨你，你知道嗎，哪怕是現在，我也恨著你，以後的以後，還會繼續恨著，這輩子都不得安生，以前，在我的心裡，弟弟是我的生命，而你是我的希望，生命與希望同在，那便是我最大的幸福，可惜，現在我的命不在了，所以你的這個希望也要不起了。”

“我都瞭解的，兮兒，要恨就恨吧，這輩子都盡情地恨著，這輩子我就用來遺忘你，只是，下輩子不要再恨了好不好，下輩子，我們重新相識相戀相守好不好！”

“好！”怎麼回事，剛剛止住的眼淚怎麼又想要掉下來，自己何時又變得這麼脆弱不堪！

“兮兒，謝謝你。”說罷，楊鳴上前飛快地抱了兮一下，狠狠地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裡，壓抑著自己心裡氾濫的傷，轉身離去。

“楊鳴，你記著，再見面的時候，我一定會殺你的，一定會的。”兮看著楊鳴的背影大神的嘶吼著，心裡沒有說出的話有著幾許：“所以，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害怕不殺你，對不起我那長眠的弟弟，我害怕一輩子就活在這樣的糾結中，不安而又彷徨！”

楊鳴的身子只是頓了一下，像是在醞釀著自己的情緒，緩緩地開口：“我等著你，若我註定要死，我希望能死在你的劍下。”

說罷，楊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