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黑人十分有力,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扔上馬背。
“幹什麼?”王玉婷對著努米底亞人兇狠地大叫。僅搭著張破毯子的馬背讓人很難找準能平衡全身的位置,而更令她不可思議的是,卡彼坦尼亞人的馬脖子上至少還套著根皮帶,可這匹馬光溜溜的脖子上什麼也沒有。
這時,努米底亞人也翻上馬背。他是怎麼上的馬,王玉婷沒看清。只是很隨意地就上去了,就像做一件平日裡常做的小事。
努米底亞人對身後的人大喊:“我們馬上離開這兒!他們回來了!”
“他們?”王玉婷摸不著頭腦。
“坐穩了!”
馬頭調轉,努米底亞人的黃馬踏出黑蹄,極短的時間內就達到捲起狂風的速度。已經嘗過一次顛簸的王玉婷這次摟緊努米底亞人的腰,他看上去坐得挺穩,緊貼他應該不會掉下去。
身後響起若干人的喊叫。王玉婷忍不住回頭張望,樹林裡衝出一支馬隊,又是一群野蠻人。他們衣著打扮與襲擊商隊的人很相似,可能是剛才的卡彼坦尼亞人帶來為同伴報仇的援兵。他們很快發現了逃跑的兩人,野蠻人駕著快馬立刻追上來,他們的馬似乎蓄足了力氣,跑得很快。散亂的隊型漸漸從左右包圍,個別馬匹已超越努米底亞人與王玉婷所騎的馬,運動中的隊伍開始聚攏,前面的馬壓制黃馬的速度,逼迫它減速。
野蠻人中,有人靠近黃馬,想把馬背上的兩人中的一個拉下馬。王玉婷揮舞節杖,杖頭搞向他的腦袋,節杖與頭骨撞出悶響,那人捂住頭,從王玉婷的視線裡往後退,努米底亞人很快甩掉他了。但其餘野蠻人追了上來,填補他的位置。王玉婷伸長杖身,捅向最近的野蠻人的柔軟腹部。野蠻人立刻彎下背脊,用手掩飾難忍的疼痛。
連挫兩名敵人,王玉婷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笑容。努米底亞人的控馬技術極好,才能讓她在飛奔的馬上活動。
“你在幹什麼?別管他們!掉下去我不會管你的!”努米底亞人目不轉睛地注視前方,大聲提醒後面有些忘形的女孩。
他在叫嚷什麼,王玉婷根本沒聽進去。她準備故技重施,再次用節杖襲擊別人的腹部。長長的杖柄向野蠻人捅去,可這次她沒能見到捂緊肚腹的勝利畫面。對方寬大的手掌擋住銅棒,偷襲不成,反而被人抓杖柄。王玉婷用力拖回節杖,但她的力氣哪裡比得過身材高大的卡彼坦尼亞人戰士。狂奔駿馬間的拔河很快結束了。王玉婷失去平衡,身體往下跌,挽住努米底亞人腰部的另一隻手拼命尋找能抓牢的物體,手指慌亂間扣住努米底亞人腰間的皮裙,線縫裡立刻傳出如布塊撕裂般的聲音。
“你……”努米底亞人連忙騰出一隻手保護他的裙子。
王玉婷兩端不肯鬆手,最終連同努米底亞人一起掉下馬。她終於體會到被人從賓士的車上推下是怎樣的感受了,一陣天旋地轉,不知道打了多少滾,停下來時,膝蓋、手肘和額頭滿是辣痛的擦傷。還來不及顧及傷口,四周已圍滿來回跑動的馬蹄,她發現,自己與努米底亞人被包圍了……
第十節 村落
商隊宿營地西邊不僅有云霧裊繞的綿綿山峰,還有茂密的森林。比蛛網更加縱橫交錯的樹枝像重疊在一起的手掌,一層一層,散開的深綠色葉片填滿僅剩的空隙,把陽光擋在外面,只留下點點光斑,像極了點綴黑夜的繁星。地面積滿枯黃的落葉,它們的色彩由黃到深褐色不等,蓬鬆而均勻地撒滿樹與樹之間的間隙,掩蓋住曝露在泥土外的粗壯樹根。
樹葉太鬆軟,讓踩上它的人感覺很不踏實。王玉婷更是不習慣這樣的地面,假如沒有身後的,頭髮與堆積的枯葉一般蓬鬆的卡彼坦尼亞人幾次提住她的衣領,恐怕她已跌倒好幾次了。
本來以為已經逃過野蠻人的屠殺,王玉婷正為成為少數倖存者之一而高興不已,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成了他們的俘虜。努米底亞人走在她前面,那小子被兩名強壯的野蠻人夾在中間,只要他稍有反抗,一定會遭到左右兩人的強力壓制。王玉婷斜眼偷看四周,她與努米底亞人正好處於隊伍中央,被野蠻人與茂密樹林包圍著,完全找不到逃跑機會。
野蠻人起初讓他們騎在馬上,但進入森林後,所有人開始步行,只由兩名身材略為瘦小的人將馬群趕往別處。徒步行走一段時間後,王玉婷感到地面有些傾斜,這是個斜坡,他們正往上前進。樹杆空隙間隱約可見一排緊密連線的木樁,再走近些,那是一道木牆。當一行人來到它身下時,王玉婷才發覺它比遠處所見時的模樣更為高大。捆綁這些木頭的繩索經過風雨侵蝕已變為棕黃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