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華喘了口氣,用眼神示意那些人離開。
蕭雅這時候也嚇得白了臉,雙腿發軟坐在墓碑前。
“說吧。”
宋清華甩開桑卉的手,臉色出奇的平靜。
墓園周圍很安靜,天色漸漸黑沉,偶爾有幾隻烏鴉從樹梢飛過。桑卉咬著唇,此時不能再繼續隱瞞,“當年我男人欠下一大筆賭債,桑瑜為了讓我的日子好過一些,才不能不去故意接近你。後來……”
“後來怎麼樣?”宋清華站在原地,縱然心底已有足夠的準備,但聽到桑卉的話,她的心還是徹底涼透。呵,原來從最初的最初,這一切就都是個騙局。
“後來當然是桑瑜要跟我在一起。”蕭雅沉不住氣將話接過去,得意道:“我跟桑瑜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他愛的人是我!那天桑瑜告訴我,你想要跟他私奔,他不想跟你繼續糾纏,所以才把你送上簡懷亦的床!”
“蕭雅,你給我閉嘴!”
桑卉氣的臉色煞白,她邁步走到宋清華的面前,艱澀道:“清華,我,我……”
“她說的是真的嗎?”宋清華低著頭,眼睛盯著腳尖。
桑卉不敢抬頭。
“是不是?!”宋清華忽然揚起聲,驚飛了落在枝頭的烏鴉。
望著她泛紅的眼眶,桑卉咬著唇,不得不點頭。
“哼!”
蕭雅得意的站起身,笑道:“宋清華,這次你該死心了吧。”
“車禍是怎麼回事?”宋清華此時已經手腳冰冷,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如此平靜的開口,雖然手腳發麻,但她大腦還保持清醒。
“這個我不知道,”桑卉流著淚走到宋清華面前,“我只是聽桑瑜說,你丈夫知道了他跟小雅的事情,他說不能讓你知道,所以才約簡懷亦出來見面。”
“卉姐。”
宋清華冷笑著開口,嘴角的弧度嘲諷,“這些年我對你,對桑家,不夠好嗎?”
“好,”桑卉伸手揪住衣服的下襬,眼眶泛溼,“你對我們很好。”
“既然好,你為什麼這麼狠心,要看著我這二十多年像個傻瓜一樣被你們欺騙?!”宋清華說著說著,漸漸滾出眼淚。
“清華……”
桑卉抬手捂著嘴,緩緩跪在宋清華面前,“我知道是桑瑜對不起你,是我們桑家對不起你!可是愛瑜是無辜的,這些事情都跟她無關!”
“卉姐!”蕭雅急忙上前想要把桑卉扶起來,卻被桑卉推開。
“清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吧!”桑卉顫著雙手想要拉住宋清華,卻被她狠狠甩開。
幽暗的墓碑前,宋清華怔怔盯著對面那張照片,倏地揚手一把揪下來,狠狠撕成碎片。
“清華——”
桑卉被甩開在地,她手肘撞在地面上,整個人都沒力氣站起來,“是我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蕭雅小跑過去將桑卉攙扶起來,“卉姐,桑瑜終究是因為她而死的,你為什麼要跟她道歉?”
“蕭雅!”
桑卉眼神瞬間沉下來,怒聲道:“你怎麼能這樣說,無論怎麼樣,都是清華養大了愛瑜,養大了你們的女兒!”
“我……”蕭雅動了動嘴,沒有再說。
前方的背影已然遠去,桑卉流著淚,心情異常沉重。這些年裡,她每次看到宋清華心裡都覺得愧對,但想到宋愛瑜她又不得不繼續隱瞞。如今想來真是一步錯,步步錯,終究害人害己!
烏雲遮住月光,夜空陰沉。煙姨披著毛衣,站在玄關外不住眺望。須臾,她聽到汽車聲,緊接就看到宋清華的身影。
“太太,你怎麼回來這麼晚?”煙姨順手接過宋清華的包,她在宋家年月久遠,幾乎是看著宋清華長大的。
宋清華掃了眼身邊的人,徑直往裡走。她抬腳往樓上走,煙姨見她神色不對勁,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輕輕推開二樓的房間,屬於沐良的東西已然搬走。宋清華站在房門外,不禁問道:“這裡的東西呢?”
煙姨笑了笑,道:“前天沐小姐把東西都拿走了。”
宋清華眼神動了動,嘴角不期然滑過一絲異色,“你去休息吧,我今晚想住在這裡。”
煙姨拉住她的手,立刻驚訝道:“太太,你的手這麼冰,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宋清華偏過頭躲了下,“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煙姨嘆了口氣,眼神暗下去,“哎,你身邊也沒個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