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塵覺得自己觸到了事情的真相——師妹剛見過有“讓人倒黴體質”的師父,身上還帶著“倒黴詛咒”,然後師妹在藥田裡看話本之時剛好“詛咒”發作了,最終害慘了師妹……所以,最終結論,罪魁禍首還是他家師父!
出於某種恐懼之心,莫塵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
青晏道君並未在意他這些細小的動作,只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凌劍峰姓白的?可是凌劍峰峰主的親傳弟子白奕澤?”
“正是!”提及此人,莫塵便有些牙癢癢。
“聽說你幾日前與他決鬥,結果慘敗?”
莫塵窘迫地低下頭,覺得很是丟臉,同時又訝異於自家深居簡出的師父居然知道這麼多……仔細觀察師父的表情,見他只若有所思,並無責怪,方鬆了一口氣。或許,他可以趁機在師父面前抹黑白奕澤,叫那傢伙也領教一下師父的“倒黴詛咒”?
他張張嘴,方想作答,忽又想到萬一因此而搭上自己,似乎並不划算,權衡之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作罷,繼續低著頭,用沉默掩飾自己的羞愧。
青晏道君也不為難他,只囑咐他好生照顧夙雲汐。
夙雲汐醒來之時已過晌午,莫塵正在一旁修煉,聽到聲響便急衝衝地跑過來。
夙雲汐想起昨夜暈倒前的情形,覺得自己在那樣的困境下居然還能活下來,真可謂奇蹟,又聽聞將自己從藥田裡抱回屋中的是青晏道君,更覺不可思議。
將她扔到這麼個奇葩之地,又親自來救助她,這算是打一棒子給一個棗?目的何在?對付她一個斷了仙途的練氣弟子,用得著如此費心思麼?
夙雲汐表示對師叔的意圖完全不解。
她步出屋舍,見微風習習,藥香滿園,入目之處皆清靜而安寧,最是尋常不過,可誰曾想,這般的清靜安寧只是一時的表象?
“你說這藥田裡到晚上會出現實力相當於金丹期修士的妖修?這不可能吧。”莫塵聽著夙雲汐的話,難以置信地說道。
夙雲汐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晚上便知分曉!”
兩人在藥田裡忙活一番,照著青晏道君昨日所示,用靈泉澆灌了所有靈植,待日暮西山之時便急急忙忙地躲回了屋中。
果然,夜幕方降臨,屋外便傳來了動靜。
先是那些較弱的靈植將自己從泥裡拔了出來,跑到一個角落裡擠著,藥田中央很快便只剩下三株靈植,它們皆不顯眼,甚至比其它靈植更尋常些,若是在日裡,它們混在其它靈植當中,怕是隻有精於辨識靈植的大能者方能認出。
顯然,這三株靈植便是昨天夜裡那三個龐然大物。
最先變化的是那株藤,細小的藤條陡然變得粗壯,彷彿一個幼兒瞬間催長成一個巨人,拔地而起,嘴裡還不忘大吼一聲:“嗷!老子又活過來啦!”
繼而變化的是那棵樹,未見巨樹便先見了漫天旋轉的粉色花瓣,花瓣散去之時,樹已妖嬈而立。它張開枝椏感受一番,欣喜道:“嘻嘻,空氣裡充滿了青晏的氣息,他白日裡一定來過。”
最後變化的那株墨花,只見一股墨煙漸起,墨花的本體慢慢呈現眼前,根莖、花枝、及至花冠……它冷哼一聲,不滿地瞥向園中的藤與樹,道:“昨日的事可不能這麼算了,欠我的你們必須給我還,若不然,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夙雲汐與莫塵二人躲在屋中,將藥田裡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夙雲汐又拍了拍莫塵的肩膀, “這下,你可都明白了吧!”
莫塵早已目瞪口呆,僵硬地點了點頭。
“唉……”
兩人垂首,雙雙嘆息。
也許是真的閒得蛋疼,靈植園中的三奇葩不知怎的就盯緊了夙雲汐。
桃樹仍嚷嚷著要弄死任何膽敢接近青晏道君的人;那藤揮動著藤條,說要抓住她當人質,然後與青晏較量;就連昨日看來與她相處著不錯的墨花,也沉著臉,說它昨日損失花蜜一事也有她的責任,要求賠償。
起初也不過吵吵鬧鬧,嘲諷吐罵,到了後來許是積怨成怒,竟變著法子來折騰,不耗靈力似地一個勁兒地往小屋扔法術。
對此,夙雲汐一概不搭理,只窩在屋中,倒也避得一時,只是每夜聽著屋頂轟轟炸響,看著屋外各色法術光芒四射,卻也是焦躁不已。
因作息被打亂,沒過幾天便見夙雲汐形容憔悴,眼下如沾了墨汁,深黑的一圈。
莫塵見師妹被折騰成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