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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去你媽的!”我揚手狠狠給了他一耳光,這一耳光他沒有躲閃,就正正打在他臉上,清脆響亮,打得他的臉立刻紅腫了起來,卻像是打在我心上一樣,讓我的心揪著疼,連喘一口氣都疼。

我心裡清楚地明白,不管我怎麼鬧,不管我怎麼哭,事情是沒辦法挽回了。蘇悅生捱了打,也沒有還手,他嘴角微微動了動,最後卻是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我手裡還捏著那團紙,像捏著一團藥,如果是毒藥就好了,我可以一仰脖子喝下去,氣絕而死。我把那團紙展開,才發現是一張支票。沒有想到,我這麼辛苦終於等到他,最後卻等來一張支票。

我看著支票上的那些零,只覺得自己真是幼稚得可笑。

我把自尊都踩在了腳底,換來的原來不過是一張支票。

我曾經那樣愛過他,可是連這句話我都是在騙自己,我不是曾經愛過他,到現在我還愛他,這麼愛,愛到我自己都覺得絕望。

我把那張支票扔得遠遠的,門外響起熟悉的引擎聲,蘇悅生正在啟動車子,他要走了,我也許永遠也看不見他了。這個事實讓我心如刀割,我實在沒有辦法想象沒有蘇悅生的人生,我以為自己將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他參與的。

我掙扎了一秒鐘,令人窒息的痛苦和絕望最終佔了上風,我實在無法屈從自尊,就算是把自尊踩在腳底下,就算是苦苦哀求,我也不能失去他。我從屋子裡跑出來,看到他正在倒車,我奔過去攔在車頭的引擎蓋上,他沒有下車,只是隔著擋風玻璃看著我。

我像是一條離開水的魚,只覺得窒息與痛楚,可是水不在我這裡,水在另一個世界裡,現在他就要把那個世界拿走了。我不惜一切也得挽回,不然我會死的。我把手從車窗裡伸進去,想要拔他的車鑰匙,他伸手想要阻止我,我的手指碰到他的手指,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像是濺到熱油一般,差點沒有跳起來,我趁機奪走了鑰匙,他只能下車:“把鑰匙給我。”

我帶著哭腔哀求他:“你不要走好不好。”

“剛剛不都跟你說清楚了,我們兩個不合適。”

“那你以前為什麼覺得合適?”我大聲痛罵,“騙子!你以前為什麼說喜歡我?是假的嗎?”

“是假的。”他的眼睛終於肯看著我,在路燈昏黃的光線下,他的目光像隔著一層紗,也許是因為我自己淚光盈然,他的話那麼殘忍,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是假的,我就是跟你玩玩罷了,以前說的話,也都是哄你的。你拿了錢走吧。”

我沒有辦法再罵他,就覺得渾身沒力氣,好像隨時會倒下去,我說:“我懷孕了。”

他像是被什麼利器扎到一般,臉色頓時變了,變得煞白煞白,我不知道他會說什麼,可是……他幾乎是立刻回身,低頭在車子裡尋找什麼,一邊找,一邊對我說:“多給你十萬,你去把孩子打掉。”

我從後視鏡裡看到自己,頭髮蓬鬆臉色蒼白,衣服皺皺巴巴,就像路邊的瘋乞丐一樣。今天晚上我豁出去自尊,就像乞丐一樣乞求他,可是卻連最後一絲希望都被他打破。

他從車裡頭找到了支票簿,掏出筆來往上頭填數字:“十萬元錢手術費,五萬元營養費,一共給你十五萬,找家好點的醫院。”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小小的,像辯解一樣:“我不是問你要錢。”

我只是乞求他能夠留下來,可是他連頭都沒抬:“除了錢,也沒什麼別的給你了。”

這個時候,我是真的徹徹底底死心了,我吞了吞口水,把嗓子眼裡的腥甜壓下去,我問他:“你是不是真的沒有愛過我?”

他沒有吭聲。

我說:“你抬起頭來看我,對著我的眼睛說,你說了我就放你走。”

他把支票簿扔在副駕上,衝我大聲說:“鄒七巧,你別幼稚了好不好,都說了不合適,你怎麼就這麼膩膩歪歪,好說好散不行嗎?拿了我的錢,快滾!”

我很固執地問:“你是不是真的沒有愛過我?”

他看著我的眼睛,說:“沒有。”

我的眼淚唰唰地掉下來,他很快伸出手,我把車鑰匙放在他手裡,他往我手裡又塞了一張支票,我哭著把支票扔掉,他也沒多看一眼,就發動車子走掉了。

我蹲在草地上一直哭一直哭,那麼多的蚊子圍著我嗡嗡地轉,我哭得都快要閉過氣,但蘇悅生是真的走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許是幾十分鐘,也許是幾個鐘頭,因為我的腿上被蚊子咬了密密匝匝的紅腫包塊。我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