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部分

真的很累了,卻絲毫睡不下,又不敢輕易移動,終於在連吸氣都有些痙攣的時候,我慢慢的撐著身子坐起來,穴道還沒有到自解的時辰,阻塞的氣血咳不出來又壓不下去,我弓著身子硬扛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拿沈霖給我帶回來的傷藥。

不想才伸腿套上鞋,還未起身,手腕就被一把抓住,景熠的聲音低沉慵懶:“要去做什麼?”

我心裡一驚,轉頭:“吵醒皇上了?”

他動了動身子,手卻不肯鬆開,模糊道:“你知道就好。”

我輕拉了一下,扯不出手,於是順勢把身子滑下床,半跪在他枕邊:“皇上歇著,臣妾去去就回。”

原本幻想著景熠睡的迷糊,大概不記得身邊的是我,後宮妃嬪大多沒有侍寢整夜的資格,夜半離去十分普遍,然而眼睛都沒有睜的他卻一句話就澆滅了我的奢望:“後宮里人人都盼著伴君天明,唯皇后有這個名正言順的資格,為何卻要離開?”

我咬唇不語,許久,終是低聲開了口:“你能不能,幫我把穴道解開。”

屋裡只有一盞小小的守夜燭火,並不明亮,我看到他睜開眼睛看我,也許是刻意,也許是偶然,此時的他目光溫和:“你已經壓不住了,現在解開,內力反噬出來,豈不是傷得更重。”

我愣住,少頃才道:“你——早知道了?”

景熠也坐起來,看著我道:“沈霖傍晚進宮來,無故說了些沒好氣的話,我就猜一定是你有什麼事,這一晚上跟你近身在一起,我要是還看不出來,也就做不得這個皇帝了。”

我眨眨眼,不明白沈霖怎麼會找上景熠:“沈霖他怎麼——”

“我與他練的是同宗內功,能造成什麼傷害,他再清楚不過,”景熠搖搖頭,向我伸出手,“過來。”

我怔怔的湊過去,想起下午沈霖給我診傷時候的莫名沉默,想起晚上自己費盡心思要瞞的都是掩耳盜鈴,心裡忽的就生了委屈:“你知道還故意這樣對我,一定要我自己來求饒才滿意是不是?”

“原來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陰險邪惡的人,”他斜著眼睛看我,眉宇不見舒展,“你氣息都亂成那個樣子了,不封掉穴道沉澱一下,就打算強行療傷麼?”

少頃景熠輕嘆一聲:“你練的內功龐雜,受了這種精純的傷,怎麼能拖著不理?為何你要我卸下防備,自己卻不肯坦誠相待,我本無意傷你,你卻拿身子來跟我較勁。”

“沈霖給你的藥是不能在發作的時候用的,不然只會治標誤本,你不會不知道,可我要是今晚不來看著你,你才不會管那麼多,是不是?”

知道他所言全都不假,我別開眼睛不出聲。

他將手抵在我背心,溫熱內力幫我壓制著躥上心頭的氣血,讓我好過了些之後才悠然道:“你好歹是皇后,在宮裡出點什麼狀況,要朕怎麼跟家國天下交待。”

聽著他復又冠冕堂皇的話,我配合著應:“謝皇上關心。”

他卻輕哼一聲:“是不是又想說,皇上給的教訓,你記住了。”

我怔一下,轉過頭去看他,沒想到他把半年前這句話記得這麼清楚。

此時的我半靠在他懷裡,以這樣一個曖昧又溫情的姿勢聽他說起舊事,總是有些怪異,他並不看我,只低頭問:“手上的傷都好了麼?”

“沈霖這樣問的時候,我說都好了,連疤都沒落下一個,”我伸出右手動了動,“可是如果你問,我會告訴你,它只是看起來好了,實際上每到陰天下雨的時候,還是痛到幾乎握不住劍。”

“這種說法上的差別,”他挑眉看我,“是為了讓我內疚?”

“你會麼?”淡然反問一句,我兀自笑了笑,“當然不是,只是想告訴你,我為什麼會跟慧妃過不去。”

他愣一下,似笑非笑:“哦?”

我看著他道:“我想我不能天真的以為你沒看出來,雖然巫蠱之事與我無關,但始作俑者是我。”

“嗯,”他停一下道,“當時的事與她有關?”

“我一直以為當時闖進政元殿的就是她,後來見到才知道不是,既然動手之人句句表明受人指使,一些刻意嫁禍的跡象也就十分明顯了,畢竟能有幾個人知道當日平妃進出和遇到我的細節呢,”我攤攤手,“想來總是與她脫不了干係,剛好又是貴妃的人,你幫著她們架空我,我自然要找個出氣的炮灰。”

他的笑漾開來:“做得很好,簡單有效。”

被他稱讚,我有點受寵若驚,訥訥著:“那個平妃,冤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