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安!”景熠見狀很快把目光沉下來,吩咐道,“帶人,去她們宮裡搜。”
耽擱了一陣,我和景熠趕到前頭慶典的時候已經過了吉時,一大片人巴巴等著,見我們這種場合都能遲了,皇長子又沒有跟著一起來,一些細密的議論已然驟起,景熠似乎也沒有避忌的打算,一臉凝重的坐了一會兒,連禮讚都沒有聽完就吩咐草草結束,想來足夠那幫朝臣揣測探聽了。
再回到廣陽宮,已有回話說在端貴嬪宮裡搜到了可疑藥粉,人已暫押,幾名太醫正頭碰頭的在查驗,景熠到正殿裡去聽詳細回報,我又一次留下來沒有跟上去,看看那幾個太醫,又朝閒閒立於一旁的沈霖看過去,果然見他輕輕的點了頭。
心裡忽然就是一頓,覺得這事情未免太簡單了,人盡皆知端貴嬪是貴妃的人,一旦定了罪,貴妃絕脫不了干係,若是貴妃指使,真不知道她這麼做倒是要跟我過不去,還是跟她自己過不去。
趁著場面有些雜亂,我沒有任何交代的就轉身離開了廣陽宮,下人自是沒人敢攔,沈霖便是疑惑也絕不會在這種場合追上來。
儘管明面上都是貴妃那一邊的事,但說不準哪裡就會橫生枝節,我知道我這時候不該去,但還是沒壓住走了一趟。
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景熠的那句封鎖訊息只會給眾人增加更多的動力去探聽曲折,端貴嬪已經被扣住,我能看出端倪,景熠只會更敏銳,貴妃沒有束手待斃的可能,還有前朝後宮的這一群人精,個個都不會吝於施展揣測推理的本領,所以留給我的時間也僅剩那幾個太醫得出毒性相符結論的這一會兒工夫。
沒有乘轎,我走得很快,到瑞祥宮的時候,一個意料之中的人也剛剛到達,心裡立刻給自己的懷疑添了幾分篤定。
“果然是你,”我半眯了眼睛看寧妃,語義雙關,“膽子夠大的!”
寧妃兀自淡笑:“娘娘不也來了。”
“你跟我能一樣麼?”我輕哼一聲,“希望晚些時候你依然能這麼淡然處之。”
說罷也不再看她,邁步進去正殿,蘭貴嬪正靜靜的坐在其中,聽到動靜慢慢的抬起頭來看我,瞧她的樣子,彷彿無論這時候進來的是誰都不會意外。
“皇后娘娘,”同樣的淡笑,與寧妃的故作鎮定不同,蘭貴嬪是真的很平靜,“沒想到第一個來的人是你。”
回頭看看,寧妃並沒有跟進來,想想也是,既然我在這,有些話的確不需要她來說了。
“為什麼?”面對這樣一個女子,我已經不用問是不是,一直不肯相信蘭貴嬪當真投了貴妃麾下,現在看來的確如此,只是我不懂她的動機,“你這樣做是在找死。”
端貴嬪被陷害的跡象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覺得有些刻意。
她常去看望小皇子人人都看得見,為何單撿出事的時候帶了旁人一起,照佳玥的說法,若是蘭貴嬪去清延宮都要避了人,又為何突然大大方方的跟端貴嬪一起朝廣陽宮走了一趟,如果被搜出藥粉的是瑞祥宮,事情還算合理,偏又不是,這裡頭的曲折並不難猜。
“找死又如何?娘娘何必問為什麼,”蘭貴嬪嘴角的笑意不減,“不管定了誰的罪,貴妃那邊都無法再接近小皇子了,興許娘娘還能領旨撫養,這對容成家不是大大的好事一件麼?”
我略皺眉:“我好像沒有要求你替我做什麼。”
“娘娘是沒有,”她抬眼看我,清減了面色,“可我卻必須為自己,為我的孩子做點什麼。”
我看著她沒有追問,等著她自己說出下文。
“你一進宮就害了慧妃,我不傻,看得見!接著你又把我推上了不得不做選擇的境地,你以為一個貴嬪之位就能讓我死心塌地為你辦事?你那非但不是給我恩惠,反而毀了我!我又怎麼可能對你感恩戴德!”
蘭貴嬪說這話時面上現了譏諷,又含幾分自嘲:“哪怕是夢,我也不願以這種方式被你叫醒!”
我依舊不出聲,知道她的話還沒有說完。
“不過比起貴妃來,你這點手段對我來說也算不得什麼,”她話鋒一轉,很快帶了憤恨道,“我扳不倒她,卻也足夠壞她大事,她害死我的孩子,我怎麼能讓她好過!”
我怔住,直直看過去,才要說話,就見寧妃匆匆進殿來,看都沒看蘭貴嬪一眼,衝著我道:“廣陽宮來人了。”
“也該來了,”一邊的蘭貴嬪恢復了雲淡風輕的模樣,“兩位還是迴避一下的好。”
說著她又對上我的眼睛,輕福身:“若是娘娘日後得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