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想了想,道:“短短几年時間裡,北漢已經經過了兩場大規模的內亂,北漢漢王登位和這次貴族聯合推翻攝政王,險些讓北漢分崩離析。尤其這一次,亂局剛平定,按理來說,北漢攝政王應該是留在北漢,穩定局面,鞏固勢力……無論如何,都不該在這樣的節骨眼上離開北漢才對。”
“所以如果真的是他,那應該是封鎖了他來西嶺的訊息。”楚彧道:“北漢的人以為他們的攝政王仍舊在黃金大帳之中運籌帷幄,而西嶺的人,也只以為他還在北漢,不過是派遣了一支使節團前來和西嶺聯盟交好。”
“……等等。”
筱雨頓時皺眉,打斷楚彧的話說道:“照我們的分析,他來這兒必定是要和我們聯絡的,不然他何苦千里迢迢前來西嶺?而如果他與我們相見了,那等同於是,北漢和西嶺至少有一部分的人知道,兩國最高位的人會得以會面。那他瞞著的……”
楚彧和康康齊齊望向筱雨,不約而同地說道:“大晉。”
“沒錯,就是大晉。”筱雨定了定神:“曹叔要瞞著的,除了北漢的百姓,還有大晉。”
楚彧頓時陷入沉思。
曹鉤子來西嶺,總不會只是為了敘舊。以楚彧和筱雨對他的瞭解,曹錄並非是這樣分不清輕重緩急之人。
他親自來,定然是有事要與他們相商。
瞞著大晉,也許相商之事和大晉有關。
筱雨呼了口氣,道:“我們在這兒猜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倒不如等曹叔來與我們聯絡了,再聽聽他的意圖。”
筱雨看向楚彧:“你注意到那侍臣的不對勁,他可有向你傳遞什麼資訊?”
楚彧搖頭:“他注意到我在看他,便微微偏頭躲開了我的視線,避過和我眼神對視。”
筱雨沉吟道:“看來他是覺得和我們相見的時機還不成熟……”
楚彧和筱雨都陷入了思考當中,康康卻是莞爾一笑,道:“爹爹,媽媽,你們不要多想。現在我們所思考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猜測那侍臣便是北漢攝政王的基礎上,要是並非如此呢?”
楚彧和筱雨便是一笑。
雖然只是猜測,但他們也算是基本上篤定了,那侍臣便是曹錄。
康康這般說,多半隻是為了讓他們不要多費心神去想這件事情罷了。
這一支北漢使臣的待遇,遠比之前那一批北漢使臣的待遇要好得多。西嶺的群臣也願意和他們結交往來,暢談兩邦的民俗風情的不同。
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他們幾日,正事總要提上來說。
北漢使臣表示,打算先與西嶺交好,再謀求與大晉的長久和平。
北漢和西嶺交界的地方並不多,反倒是和大晉有更多的地方接壤。以往也多半是北漢和大晉之間生出許多戰事。
自從曹錄當上了北漢的攝政王,“挾天子以令諸侯”,掌握了北漢的勢力之後,便一直在推進北漢和大晉之間的和平。
不過,兩邦雖然已經開始走上了相安無事的道路,但要長久和平,卻並非易事。畢竟交戰的次數太多,彼此之間也防範戒備,想要化干戈為玉帛,著實不易。
北漢使臣這一次出使西嶺,一則是希望能夠和西嶺建立交情,有一個第三方的從旁協助,希望能夠壓制住大晉;二則也著實想借住西嶺,提高北漢百姓們生活的所需條件,互通有無,實現利益的最大化。
北漢使臣言道:“北漢牛羊肥美,馬匹健壯,西嶺若是有需要,北漢願意向西嶺提供牧場,輸送牛羊馬,助西嶺農耕之便宜。反過來,北漢希望西嶺能夠向北漢輸送糧食,在冬日時節,助北漢度過寒冬難關。”
這樣的交易,康康當然樂見其成。
飛虎隊的素質,康康並不懷疑。但西嶺沒有好馬,這是讓他頭疼的事情。
步兵有了,康康想要建立一支強大的騎兵。
騎兵,馬必不可少。北漢若能讓牧場為他們提供馬匹,這當然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康康一口答應下來。
意見達成了一致,接下來就要在馬匹和糧食的數量上,定下一個讓雙方都滿意的數字。
康康未曾參與此事,畢竟這樣的唇槍舌劍,他不適合親自加入。
都有合作的意向,但都想要讓己方更佔便宜,爭論談判所需要花費的時間不會少,要想達成一個讓雙方都敲得定的數字,少說也要等上幾日。
也就在大家的目光都被這一場必得持續好幾日的爭論吸引過去的時候,那名被楚彧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