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謝明琛也在京城,必能成為他的良師。
最後,筱雨還要通知包勻清。
筱雨對仇暴殺避之唯恐不及,原因便在於從包家往年秘辛中知道的仇暴殺的真實身份。若是筱雨根本就與包家沒有過來往,也未曾聽說過仇暴殺金才公子的名號,也許筱雨對咸寧帝威逼利誘想要利用她的婚事一事還沒有那麼大的牴觸。
但她知道仇暴殺究竟為何許人也,這樣大的陷阱,她自然不會傻傻跳進去。
遠遠瞧見京城城郭,筱雨坐在馬車當中鬆了口氣。
雪驪也是經過喬裝打扮出城的,血龍馬到底有些招搖。
此時,筱雨和鳴翠坐在馬車當中,三彎駕車,曹鉤子騎著另一匹馬,雪驪跟在馬車身邊小跑著。
已經行了老遠,筱雨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三彎在門簾外道:“放心,沒有人尾隨我們。”
“三彎叔既然都說沒人,那自然就是沒人了。”筱雨舒了口氣,緩緩靠坐在了車壁。鳴翠趕緊拿了靠墊給她墊在腰後,道:“姑娘,馬車顛簸,姑娘要是覺得睏倦,還是躺下眯一會兒的好。”
筱雨搖了搖頭道:“等到了地方再歇。”
如此行了半日,已到了用午飯的時候。
曹鉤子叫停馬車,前方乃是一座小小茶寮,供來往旅人休憩所設,簡陋質樸。
曹鉤子道:“到那邊兒將就一箇中午。”
筱雨點頭同意,和鳴翠攜手下了馬車。
四杯熱騰騰的清茶先上了上來,茶寮當中並沒有什麼好的吃食,頂多便是窩頭饅頭和鹹菜。但如今也不好再挑剔,筱雨笑著讓店家端一些上來。
陸陸續續的,茶寮當中便又有好些人進來休息。
筱雨正就著鹹菜啃著饅頭,忽然耳尖地聽到鄰桌有個中年婦人掩唇笑道:“騙你作甚?那湯家小爺當真是灰溜溜回來的,一點兒都不敢大張旗鼓。而且我聽說,湯家小爺下邊兒廢了,以後再也不能和女人……”
聲音漸小,但鄰桌的鬨笑聲卻驀地傳開,似乎方才那婦人說了一件多好玩兒的事兒。
筱雨細細一想,心中肯定這婦人口中所說的湯家小爺定然便是北縣縣令湯耀了。秦樂和馬紅玉從北縣逃來也有一些時日,照腳程算,湯耀回京領罪也差不多便是在這些時候。
曹鉤子和三彎相視一笑,筱雨正好捕捉到他們的表情。
筱雨戲謔地低聲道:“曹叔,三彎叔,多虧了你們。”
曹鉤子淡淡一笑,微微擺手道:“莫說這些。”
“想不到那小子這件不能與女子……的醜事居然還能傳到京中來,這湯耀即便是回京領罪卻重重拿起輕輕放下,以後恐怕在京中也混不下去吧。有這樣的名聲,也有這樣的事實,市井百姓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三彎不屑地冷哼一聲,端起清茶一飲而盡。
筱雨卻是陷入沉默,半晌方道:“糟糕,我忘記了囑咐秦樂和紅玉小心這湯耀……秦樂以後要替我跑生意,若是萬分之一的機率,讓他碰到了湯耀,這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曹鉤子道:“我走前也囑咐過下面的兄弟們,讓他們要注意保護宋家人,要是有人出去,路上定然要有人暗暗跟著,免得出了意外。秦樂身邊我還特意囑咐了人。”
三彎笑了笑道:“老大說的不錯,那秦樂既然要替你辦那勞什子藥膳館,以後那地方必然是個生財的。咱們兄弟要跟著你吃喝,沒有錢財來源可怎麼行?所以秦樂的安危你便放寬心,絕對不會有差池。”
筱雨張了張嘴,半晌方才悶笑道:“你們倆本就是北方悍匪馬賊,如今倒是跟我說錢財進項一類的事情來……依照你們原本的邏輯,要是沒了吃的喝的,不該酣暢淋漓地出去搶奪一番嗎?”
三彎愣愣地微微砸吧了兩下嘴,悻悻地道:“咱們兄弟要是真的回去繼續為寇,自然該搶便搶。”
曹鉤子難得嚴肅地道:“活在什麼樣的位置,便做什麼樣的事。如今我們卻是不能再燒殺搶掠了。”
四人潦草地用完午飯,繼續趕路。
京城地處大晉中部偏東的位置,筱雨要朝南去,尋她那位身為徵南將軍麾下第一副將的大哥秦晨風。
而湯耀是從北而來,要回京城謝罪求饒。
兩方本該沒有交集,奈何京城周邊地形彎彎繞繞,筱雨竟然碰到了湯耀的車馬。
比起筱雨的輕車簡從來,湯耀回京的排場當然很大了。但到底是不如他當初來北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