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靜恩察覺出雪姐嘴角的笑意,臉上訕訕地飛過兩朵紅暈,“雪姐,我沒事。”
又刻意地退開兩步,與柏君曜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男人微微地挑了挑眉,長臂一探,驀地又將她拽了過來,“你站那麼遠,怎麼扶我?”
尹靜恩詫異地側眸看他:“…………”
男人卻理所應當地將一隻長臂橫到她的另一邊香肩上。
身子一沉,感受到男人有一半的體重都施加到了自己的身上,尹靜恩的小臉隱隱地抽/搐一記,微微屈起與男人相貼的那邊手肘,就要從背後給他一下,“…………”
柏君曜的大手卻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了身後,在她要下手之前,他溫熱的掌心驀地按住了她的手肘,在她抬頭去看他時,卻是一付微醺的模樣對柏夫人說,“媽,我們先上去了!今晚陪客戶喝多了,幸好有靜恩陪著,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家了……”
尹靜恩更加錯愕不已:“…………”
順著他的話,才看到柏夫人與雪姐站在另一扇門後的身影:雍容華貴的面容上赫然覆著一層濃郁的青霾!
心中一悸,突然感覺丈夫的解釋顯得多麼有必要!
如果讓柏夫人知道,她今晚是和池宗昊在一起吃飯、唱歌,一直玩到十點多才回來,只怕又不知要如何刁難她了!
可是,柏君曜他不是明明看見池宗昊送她回來了嗎?
還質疑她給他戴了綠帽子,恨不得狠狠教訓她一頓嗎?
為什麼還要幫她在柏夫人面前掩飾?
…………
因了丈夫的一番吐字不太清晰的解釋,柏夫人臉上陰沉的臉色稍稍地緩和了下來,不悅地念叨一句,“這些客戶是怎麼回事?做生意就做生意,非要喝成這樣傷身體嗎?”
又走上前來,伸手攙住了柏君曜的另一隻臂膀,溺愛地勸說道,“你也是,公關部那麼多人,你不能讓她們去喝嗎?”
倏地想起什麼,又換了一付臉孔責問尹靜恩,“還有你!老公喝成這樣,你怎麼一點事也沒有?我可是醜話說在前頭,君曜要是喝出什麼事來,我唯你是問!”
尹靜恩可冤了!
她腦子裡到現在還暈得厲害,怎麼在柏夫人眼裡,她倒是成了“沒有一點兒事”的人了?
嘴唇嚅動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柏夫人又是一句冷聲喝斥咂下來,“還有,你是怎麼做事的?你身為曜兒的秘書,又是他老婆,他今晚不能吃晚飯,你就不會打個電話回家說一聲?不知道家裡人會擔心嗎?……”
尹靜恩嚥下了嘴邊的話:婆婆的字裡行間沒有一個字是關心她的!
即便她現在醉得暈沉沉的,也知道她對自己有多麼的鄙夷和不屑。
有人說,如果一個人愛你,不管你做了什麼,他都會毫無保留地相信你、信任你、愛護你。
而不愛你的人,不管你做再多的解釋,在他眼裡,終究只是徒勞的掩飾而已。
而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丈夫不喜歡她,婆婆更不喜歡她!就算她已經是他們的家人,也會永遠被排擠在他們的心門之外。
柏君曜低喑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媽,不怪她。是我要她做的事太多了。”
但柏夫人心裡對尹靜恩本來就有千萬般的不滿,逮著機會,自是不會放過她,教訓的話語也越發凌厲起來,“尹秘書,我在問你話,你聽不見嗎?為什麼不回答?”
“…………”尹靜恩還是沒理她。
眼暈得厲害,她的聲音又刺耳,吵得她頭都痛了!
可,柏夫人卻將她這種行為視作了渺視,語氣更刻薄了,“你那什麼眼神?我這個當婆婆的,還不能說你兩句了?沒有一點兒用處的女人!曜兒要不是娶了你,用得著這麼辛苦嗎?”
尹靜恩氣得渾身發抖,再加上喝了點酒,不免有幾分衝/動,她忍不住脫口而出,“我也很辛苦!我也不想要住在這個家裡……”
她隱忍得太久,一旦爆發,竟是不顧一切!
不顧婆婆怨恨的眼神,也不顧丈夫驚詫的眸光,她突然一把推開身旁的男人,轉身,小跑著奔上了樓……
柏夫人氣得臉色鐵青: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竟然敢給她甩臉色看!
她示意一直跟在身旁的雪姐過來攙扶柏君曜,隨即邁開腳步朝樓梯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嚯然生風、鏗鏘有力。
一具頎長偉岸的身軀將她堵住了樓梯口,她抬頭,卻見她最寵愛的小兒子眸光凜冽地與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