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墨,你心底,到底是在想什麼呢?你的心到底有多大,既能裝下姐姐,還要裝下寧可兒,現在還要裝下我……不,你沒有裝下我。只是因為沈謹言,所以你才不得不要裝下我。
可是為何,要等到今天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讓易沈軒承擔那麼多的痛苦呢?
她睜開眼眸,想及今天一整天的事情,眼角有淚水滑落。
淚水沾溼了他的胸膛,因他的身體火熱,更顯得她的眼淚冰涼。
他勾起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怎麼了?”
蘇薇不想自己細微心情被他得知,搖頭,輕聲問:“是誰……一定要傷害我們?是上次的豹少爺嗎?”
沈涼墨本來平靜的臉色驀然變得十分生硬:“不是。”
“那是誰?小奶包會有危險嗎?”蘇薇最擔憂的依然是小奶包。
沈涼墨動了一下身體,疼痛讓他深深皺眉,他卻連半聲聲音都沒有發出。他淡淡道:“我現在是國際刑警隊隊長,也是沈氏集團掌權人。一個人的成功,是踏著無數人的屍骸骨血上去的。每一個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都踩著別人用血淚鋪就的道路。樹敵,只是我們上位的必備程序。”
平淡的話語,蘇薇聽得心頭髮顫:“那小奶包……”
“身為沈家的男人,他們也需要承擔這樣的重任。”沈涼墨冷聲道,忽然提高了聲音,“若是害怕樹敵便不做事,那算什麼?我既然敢樹敵,就不怕敵人來尋仇!他們倆是我的血脈,做事有我和相同的性格。”
他說這話的時候,劍眉斜飛入鬢,態度強硬,意氣風發,熱血澎湃男兒狀態,讓人動容。
蘇薇久久沒有說話,低聲問道:“那,你愛他們嗎?”
沈涼墨忽然翻身,長臂為枕枕在她的後腦上,將她環抱在懷裡:“為了救沈謹言,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我明白了。”蘇薇低斂了眼眸,所以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也要護她平安周全。兩排密而卷的長睫微微的扇動,像是微風中被略略驚擾的蝴蝶。
“少爺,少爺!”沈木來不及敲門,推門進來。
一進來,就驚奇地發現病榻上沒人。然後更驚奇地發現,自己家的大少爺正在蘇薇摟摟抱抱地躺在地上,他馬上背轉了身,一邊關門一邊說:“哎,少爺去哪裡了呢?怎麼到處都沒有人?”
一向嚴肅得和沈涼墨一脈相承的沈木,一本正經地說這句話的時候,喜劇效果十足。
“沈木,不用演了。回來!”沈涼墨叫住了他。
沈木只得收起自己爛得足以得金酸莓獎的演技收起來,跑步回來:“少爺!”
蘇薇羞得臉上赤紅一片,雙手摸上去一片滾燙。她很快便站了起來,低斂雙眸。
沈木上前去扶沈涼墨,壓住心頭的疑問:護工呢?護士呢?按鈕壞了嗎?因為站不起來所以就在地上滾嗎?
他目不斜視地將沈涼墨扶起來到了病榻上,沈涼墨淡淡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沈木才記起自己是有正事來的,低聲彙報道:“少爺,當年為夏小姐做催眠的醫生已經找到了。他在醫院出事的時候,受了重傷,所以後來一直在遙遠的鄉下隱居,為偏遠地區的窮人看看病。”
沈涼墨眼眸一勾:“找他回來。”
“已經聯絡過了,他說不願意再來浮華的大都市。何況他的身體……其實並一定能夠撐到來這邊。當年醫院爆炸,他受了劇烈的震盪,傷到了肺部,多走幾步,便咳得連肺都要咳出來了。”
沈涼墨捏了捏眉心:“失去記憶,可以逆轉嗎?”
“催眠暗示病人忘記記憶,並非是清洗病人記憶,只是將這段記憶封存。封存的記憶是可以再次找回來的。可是……”
“可是什麼?”
沈木聲音更低了:“這名催眠醫生是專門給代孕母親做記憶催眠的。為了不給代孕的家庭產生後顧之憂,這些代孕母親的記憶是必須被徹底清洗的。所以他在進行記憶催眠的時候,用了一種特定的藥……然後配以催眠,這段記憶就被徹底清除了!”
“該死!”沈涼墨的拳頭砸在了病榻上。
蘇薇也在一旁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她的腦子又開始有點抽痛起來了。
當年,為何要去代孕呢?自己和母親的生活雖不是大富大貴,可是簡簡單單也並無缺失。她的記憶裡,一直是記得當初,自己和母親一起生活,母親為了讓自己多長見識,遊歷各國,所以才會頻繁地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