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看著她靈動的雙眼,覺得自己也恢復了些生氣,就打趣的問了一句:“那苗一傑呢?也在城裡吧。”
葉吹蘿聽到問苗一傑,眼珠子定了定。點了一下頭:“嗯,元帥命他安撫百姓。好好招撫那些膠濟王舊臣,還讓他看著夏騫那個胖子。”
連翹聽完,嘴角有了點笑意,“這麼忙,你正該去給他做個幫手,明天不用來陪我了,我好好養一養就好了。”
葉吹蘿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連翹的意思,她收斂了笑容,低下頭搓揉自己的手指,“我也好長時間沒陪在將軍身邊了,正想有機會來照顧您呢,何況鈴鐺現在狀況也不大好,總得有人給她幫手。苗將軍那裡有許多能人,用不到我,他也,不需要我。”
聲音中的苦澀呼之欲出,連翹不明白原因,她也還沒見過苗一傑,就沒再說下去,另換了話題:“那元帥在忙什麼?他也沒出城吧?”
葉吹蘿終於抬起了頭:“嗯,元帥帶著人在清查地道,他擔心肖伯揚還留了人在城裡,又讓人按著戶籍冊子查人呢!”
“知不知道京裡什麼情形,可有訊息來?”連翹的腦袋一點一點恢復運轉,又開始想東想西了。
葉吹蘿皺眉回想:“好像是說有些人想搗亂,被徐大哥壓下去了,那時候元帥不是進了臨淄城麼,那些大官們就又打了自己的主意,不想拿膠濟王去換元帥回來,好像還想鼓動皇帝就此奪了軍權。”
奪軍權?呵呵,夏宏有這麼傻麼?以為孟世爵落入敵手,就能奪了靖北軍的軍權?“現在呢?有什麼訊息麼?”她又問。
葉吹蘿還真不太知道,“只聽說京裡在催元帥回去,好像西南那邊已經被西涼王平定了。”
對了,還有一個西涼王,這個西涼王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呢?連翹正在皺眉尋思,葉吹蘿卻一下子想起了別的事:“對了,將軍,我們來的路上捉到了荊東王,活捉的,此刻他們一家正在膠濟王府做客呢!”
“是嗎?”連翹聽了精神一震,“那可太好了!如今只要再抓到肖伯揚,內患就算平了。”
誰都沒料到,肖伯揚一時半會兒沒有影,肖仲揚卻被孟世爵抓到了。孟世爵的擔心成真,他們在搜尋城內民居地道的時候,在一處當鋪的後宅和人起了衝突,發現了堂屋炕底的地道,並順便抓到了十幾個奸細,其中就有肖仲揚。
孟世爵讓人把肖仲揚綁到了膠濟王府,途中一直綁在架子上游街,還宣稱三日後要在城頭上砍了他的頭示眾,然後就把他關到了膠濟王府。
如今的膠濟王府裡有兩位藩王和他們的一家,再加上一個反賊肖仲揚,可真是一塊重中之重的要地,於是理所當然的要重兵防守。讓人意外的是,外面並沒什麼人來攻擊,反而是王府後院的地道炸塌了幾處,並炸死了幾個想從地道潛入王府的賊子。
孟世爵順便把城內所有查到的地道都填平的填平,炸燬的炸燬,又讓人把各處城牆守好,能補的坑洞就補上,一時半會補不上的,就派重兵守著,一點機會也沒給肖伯揚。
肖伯揚萬般無奈,只得在孟世爵公佈的日子前一天送了一封信給他,信中先是回顧了孟世爵在臨淄城“做客”時賓主盡歡的場面,著重提到自己並沒有難為孟世爵,還認真思考了向朝廷投誠的事,可惜事與願違,城內有小人作祟,才使得情勢失去控制到今天的局面。
還說他自己並不想與孟世爵作對,就像當初孟世爵在城內時他說的那樣,他一直對北境的軍民很是欽佩,也想有朝一日能去北境為國效力,只是機緣不巧,兩方才成為敵人的。然後才說了他的重點:他願意帶著殘部和太行山匪投降朝廷,但要求孟世爵饒過他們兄弟的性命,讓他們兄弟二人遠走高飛。
孟世爵把信給連翹看,問她有何看法。連翹看完沉默半天,反問:“你怎麼打算的?”
“我啊,就這麼打算的!”孟世爵拿過連翹手上的信,在燭火上點著了,然後扔到盆裡,“明天準時在城頭砍肖仲揚。”
連翹心中糾結,既想殺了肖仲揚,讓肖伯揚也嚐嚐痛失手足的滋味,然後再剿滅他的殘部和太行山匪,以告慰許鑄在天之靈。可理智又告訴她,接受肖伯揚的投降,才是最划算的,這樣可以立刻結束這場戰爭,減少部隊的損耗,讓一切早些歸於平靜。可心裡的恨意又很難平息,讓她一時難以作出決定。
孟世爵看出她的猶豫,就扶著她讓她休息:“行了,就這麼決定,你別在這事上耗費心神,全都交給我吧,再好好睡一覺。”
連翹順從的躺下,眼看著孟世爵給她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