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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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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忍不住好奇,她掀開眼簾瞄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卻一個人影也沒有。搞什麼啊?她坐了起來,剛想下床,卻一腳踩到了個軟綿綿的東西。

有人在那裡猛哼了聲,她也同時被嚇了一大跳,急忙三兩下擰開臺燈。一低頭,瞧見躺在地上的弗雷德,原來剛才那些響動,是他在她的床邊搭窩的聲音啊……

他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扣著她的腳腕,歪著頭在看她,嘴角彎彎、藍眼盈盈,臉上似笑非笑,那神情真夠淫。蕩的。看得她臉一紅,氣一短,一蹬腿踢開他的手,又自動自覺地滾回床上去了。

“你這是幹嘛?”她問。

“我來陪你。”

“誰要你陪!”她悶哼了聲。

“真不要我陪?”他有心逗她。

她轉過頭悶哼了聲,拒絕回答。

他低笑了幾聲,道,“那就算是你陪我。”

“睡覺睡覺!”說不過他,她沒好氣地鑽進被窩裡。有他在,她的心總是安定的,只不過……房間裡平白無故多了一個男人的氣息,偏偏又是能引起她興趣的男人,一顆小心肝啊,就像裝了彈簧似的上下跳得厲害,怎麼還能睡得著?

轉身背對著他,望向窗外,記得在莫斯科的時候,他守著她,與她同枕共眠。那時她是簡妮,而現在她是林微微,他還是這樣不分晝夜地守護她,那一段遺失的記憶,好像並沒有帶來什麼區別。他始終是他,不曾改變。

閉上眼睛,腦裡想入非非。懷念從前的日子,渴望被他抱在懷裡,可偏又放不開牽掛,拋不開顧忌。想得太多,糾結太多,結果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弗雷德?”她忍不住叫了聲。

“嗯?”他閉著眼應道。

“我失眠了。”她懊惱地扯了下頭髮。

“為什麼?”

真可惡,明知故問!

“我有心事。”微微。

“又是魯道夫?”

她遲疑地點了點頭,一骨碌地坐起來,看著他道,“我想聽你說。”

弗雷德睜開眼,不解地望向她,“你想聽我說什麼?”

是啊,聽他說什麼呢?讓一個男人去討論分析他的情敵,是不是過分了點。她心煩意亂地一揮手,道,“算了,當我沒說。”

他沉默了會,手撐著地板,坐起來,道,“既然睡不著,那就給我說說你在東線上的經歷吧。”

說到這個,她就來勁了,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離開的一年比前十年加在一起還精彩。戰爭的殘酷,蒙古兵的變態,兩軍地盤爭奪的激烈,蘇聯逃難的艱辛……真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她手舞足蹈地在那裡敘述,他就靜靜地坐在一邊傾聽,一個說得激動,一個聽得認真。

等她的話告一段落,弗雷德的聲音才悠悠響起,“吃了那麼多苦,你就沒想過回柏林嗎?”

聽他這麼問,她不禁一怔,訕訕地道,“沒想過。而且,隊部紀律嚴整,我也不能說走就走。”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靠在牆壁上,伸手撐住下巴看她。那目光深深的,彷彿透過眼睛這雙心靈之窗,一直望進了她心眼底。

以為他會說些啥,可他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提了一個不太相關的問題,“你怎麼受的傷?”

說到這個,她又開始鬱悶,唉了一聲道,“是我自己撞上了鬼子們的槍口。還自以為是救世主,其實他們當中最不中用的人就是我了。”

弗雷德揚了揚眉頭,半真半假地問,“你打算當誰的救世主?”

被他問得一愣,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一頭無藥可救的蠻牛!”

“蠻牛?”聽見她的措辭,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他是蠻牛,那你是什麼?被蠻牛牽著走的傻丫頭?”

她翻了個身,仰天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幽幽地嘆息,“笑吧,笑吧,就知道你會笑話我。”

“笑你什麼?”

“笑我是傻瓜,不顧一切地跑去戰場,卻一無所獲地跑回來。哦,不,帶著一身傷痛,最後收拾殘局的人還是你……”她自嘲地笑了起來,心中滿是苦澀。

和心愛的女人討論情敵,還得談笑風生,他心裡何嘗不也落寞苦澀呢?只是他夠冷靜夠成熟,將心事埋藏得很深,即便心如刀割,臉上照樣可以笑得陽光燦爛。

“你說你們男人的心裡是不是就只有戰爭啊?”

“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