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蒼紫冥蹙眉看著仍留在場中的蕭玉竹等人,淡淡道:“為何不走?”
蕭玉竹看了看六大門派之人,道:“蕭某既身為武林盟主,又怎能丟下武林同道於不顧。雖然當年他們所為確實有過,但宮主你又何必趕盡殺絕,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就算現在殺了他們也不能挽回什麼不是麼?”
蒼紫冥冷笑道:“照蕭盟主這般說竟是要本宮與他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麼?呵,世間哪有這等便宜的好事!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本宮是要定他們的命了!”
接著又看向了莫吟月幾人,眼神複雜,“你……們也要留下麼?”
莫吟月則是看了看蕭玉竹身邊的習菁,蕭玉竹不走,習菁自然不會走,習菁不走,她又怎麼能走?而且,她也不想走,她不能任留著他在此殺人。
“寒……”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叫他才好,猶豫半晌,她才又盯著他懇求道:“你不要再殺人了好麼?”
蒼紫冥卻是輕輕別過臉不去看她的眼睛:“不用多說,此仇我是非報不可。你……最好還是快點離開罷。”
說完又從懷中掏出一物遞到她面前:“此物是你一直想要的,現對我已無用處,如今給你,就當是還我欠你的。”
淡淡的聲音卻透著幾分疏離之意。
莫吟月怔怔地接過流光,臉色漸漸黯淡下來,終於拿到她想要的東西了,可是心裡卻沒有一絲喜悅之情,反而逾加難受起來。
他說他欠她的,可是他又何曾欠過她?他這樣算是和她訣別麼?他終究還是不能放下仇恨麼?
“我不走!”她忽然抬頭看著他大聲道,眼裡滿是倔強的光,“這裡有我的朋友,我也不能丟下他們不顧!”
你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更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互相殘殺。這句話她未能說出口。
她再次懇求地看著他:“你就不能放下仇恨,化干戈為玉帛麼?大家和平相處不好嗎?”
他卻是忽然笑了起來,“你太天真了。就算我不找他們報仇,他們也未必會放過我。十年前之事便是最好的例子!今次不是
他們死便是我亡,總有一方要付出代價!”
“沒錯!”楚雲冷聲道:“當年蒼穹天那魔頭危害武林,罪惡滔天,我等替天行道何錯之有?!哼,你要尋仇?那今日你滅我多個武林門派,殺我眾多武林同道,這筆血債又該向誰討還!”
事到如今他竟還可以這般大義凜然地說出這種話來?!當年蒼穹天分明已經改邪歸正,若非如此,只怕現在他們這些名門正
派早已不復存在。本來人家蒼穹天一家可以平靜地過完一生的,是他們這些貪婪秘笈與血玉笛的人將其逼上絕路,還說什麼替
天行道!太無恥了!
莫吟月不禁心中憤憤不平想要出聲罵老狐狸幾句,卻不料人群中忽然有人接二連三地紛紛響應起來,其中不乏一些死於冥月
宮手上的人的親朋好友。
“楚莊主說的對!他殺了我青雲門下一百多名弟子,就算拼命,也要跟這魔頭討回血債!”
“為了慘死在這魔頭手中的武林同胞,我們絕對不能放過他!”
“‘斷月掌’又如何?當年蒼穹天還不是一樣敗在我們手上,根本不足為懼!”
“……”
見到一時憤然而起的眾人,莫吟月不禁怔住,她忘記了在他手中也已喪了許多人命。
蕭玉竹几人也微微皺起了眉,事態已經發展到不是他們幾人所能阻止的地步了。
蒼紫冥唇邊掠過一絲冷笑,“你可都瞧見了?”
她黯然不語,心中卻是更難受,一切真的都非要用殺戮才能解決麼?這便是江湖?!一笑抿恩仇竟是如此之難。
而蒼紫冥面對眾人的怒責,揹負於身後的雙手緊緊握起,目中寒芒更盛,“就憑你們這些鼠輩,當真以為能贏得了本宮麼?”
話音剛落,袖中滑出一支碧綠的笛子,在手中轉了兩圈後橫握在眾人面前,“可還識得此物?”
這不是他隨身帶著的玉笛麼?
莫吟月驚訝之餘,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放著的白玉笛,神色又是一黯。
“血玉笛?”有人喃喃道,卻又十分不肯定。
畢竟眾人皆知血玉笛如其名是一支通體血紅的玉笛,而此笛卻分明是碧綠色的。
楚雲嗤笑道:“你以為隨便拿出一支笛子便可以唬住我們麼!”
蒼紫冥唇邊掠起一絲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