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冀颺王也不會例外。我認為香茗說的是對的,因為三大藩王唇齒相依唇亡齒寒,另兩位藩王都被迫叛變了,冀颺王也不可能倖免並置身事外,叛變是遲早的事。
問題在於,冀颺王會否顧慮我而拖延時間,他叛變的時間越晚,我生存的希望就越大。如果換另一種思路去考慮的話,那就是我得趕在冀颺王叛變之前逃出生天,不成為他的累贅。可是眼下我被全天候監視著,又缺乏思路,又不認地,也沒人在外頭接應,怎麼可能逃得出去?而且香茗、芳柳一再說過,書金屏和文晴湖會想辦法營救我,我只需要安心等待。如果我輕舉妄動的話,豈不是給她們添麻煩?
我左思右想仍不得其法,只好悶悶地等看守送飯過來,然後勉強下肚,一面感嘆自己錦衣玉食慣了,忘了過去的苦日子,一面逼自己多吃點,萬一真有什麼事了也好有體力應對。五個日夜就這麼過去了。
最後一天,看守突然送來好飯好菜,我心驚肉跳起來,仔細端詳米飯、排骨、三鮮湯和換成上好材質的筷子、碗具等,猶豫不決。
看守笑問:“世子怎麼不吃了?”
我強笑問道:“怎麼突然給我好吃的來了?”
“有人拜託我對你好一些。”看守不經意地拍了拍腰間說,“你也是個世子,想必吃不慣牢裡的飯,我特地叫外面的攤子做了來。”
這也是書金屏、文晴湖她們做的嗎?我遲疑了一會兒,心想還是做個飽死鬼得了,於是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萬幸,直到下一頓飯菜前我都沒什麼事,看來沒下毒。之後的兩頓飯都是好飯好菜,吃得我滿足不已,對有人託看守照看我的事也全盤相信了。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了。忽然有人搶了進來,刀光閃閃,開啟牢門給我套上枷鎖就硬拖了出去。我措手不及,只好任由他們擺佈,一路向地面奔去。我慌張之下四處亂看,發現押解計程車兵們個個都殺氣騰騰,面上還帶著很焦急的模樣,心涼了。
不行,這些人恐怕是來殺我的。我不敢胡亂掙扎,只盼能尋到合適的時機發難,唯一慶幸的是枷鎖是木頭制的,以我現在的體能是可以輕易掙開的。得感謝元開泰才行,如果我能逃出生天的話。
外頭天是黑的,星星閃爍,秋風蕭颯,枯葉飛揚,空曠的廣場中有數百士兵舉著燭火接應。只見前頭一名將軍沉聲喝問:“冀颺王世子帶出來了嗎?”
“回將軍,帶出來了!”
“好,帶上他立刻突圍!”將軍轉身吼道,“陛下的安危全系在我們的身上了!”
說著,他翻身上馬,眾士兵虎吼一聲,也翻身上馬,我被將軍的貼身侍衛綁縛在馬背上不得動彈。牢門洞開,軍隊立刻策馬衝了出去!
突然,馬隊像遇到厚重的城牆一般倏地停了下來,只聽將軍沉聲道:“看來我們還是晚了一步。”
一個雄渾的聲音回答道:“不錯,陛下已經自裁,太子也出逃了,這京城已經不是祈朝的天下了。平遠侯還是交出冀颺王世子,下馬投降吧。”
“陛下駕崩了?”平遠侯又驚又怒,緊握著馬鞭不語。
我心想這是個機會,趁眾人都被外頭吸引了注意力,偷偷將枷鎖向外分開,抽出手開始解背後的繩結。只等繩結一開,我就要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逃跑。不料侍衛將刀貼在我的脖子上,嚇得我當即四肢俱軟,不敢動彈,心內暗暗叫苦。雖然被元開泰沒命操練,武藝也已經有了一定水準,可大家都錯估我的膽量了,連我也沒想到自己是這樣的膽小如鼠。
那雄渾的聲音說:“你我也算有幾分同袍之情,我才向書宰相請命前來勸降。平遠侯正當壯年,何不珍惜大好頭顱,和吾等共同征戰沙場,他日也能成為開國功臣,建一番千秋功業?”
平遠侯大笑,朗聲道:“鷹揚將軍太小看我了。平遠侯雖不才,可也是錚錚男兒,自當效忠天子,維護正統,豈能事賊偷生!”
“平遠侯此話差矣,本朝先帝不也是竊國王侯,如何當得正統?且今天子偏聽奸賊,猜疑忠良,昏聵無能,好高騖遠。冀颺王、雁汾王、魯山王自知功高震主,自願獻世子人質京城,鎮守邊疆,捍衛國土,不意換來如今這般下場。如此豈不叫天下人心冷?平遠侯若將心比心,自也能體諒冀颺王的苦衷。”
“呸!”平遠侯怒道,“先朝皇帝窮兵黷武,殘暴多疑,哀鴻遍野,民不聊生。本朝先帝正是順天應命,推翻先朝,自立為帝,建國百餘年勵精圖治,寬仁愛民,可有哪一樣對不起天下人!”
對方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