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本宮改日再來。”靜嫻說完便轉身要走。
吳書來知道皇上這些日子一直在等皇貴妃,他甚怕錯過這樣的時機,忙攔住靜嫻說:“娘娘,不如娘娘進內殿等候吧,皇上只是打了個盹兒,想罷一會兒就醒了。”
“這……”靜嫻猶豫了下,竟有種牴觸與他單獨相處。
“娘娘,借一步說話。”吳書來向後退了幾步,見無旁人,便對靜嫻說:“奴才服侍皇上多年,雖不能事事猜透聖心,但也總是八九不離十。皇上待孝賢皇后,是多了一些和敬之情,一個人的喜怒哀樂若是牽制在另一個人身上,那才叫有滋有味兒。皇上越在意,才越受不了流言蜚語,以至於多次誤解了娘娘,惹的兩人漸行漸遠。”
靜嫻的心絲毫未有動搖,只是對吳書來忠心耿耿的精神刮目相看,她不想說什麼,仿若關於他的一切她都懶得理睬。
吳書來擰著八字眉,愁苦的搖了搖頭:“奴才心疼皇上,除了自個兒胡亂琢磨,他又能找誰說這些兒女情長呢?”
畢竟深愛過,知道他不好,她一顆堅硬的心臟還是有些柔軟,眼神只劃過吳書來頷首的帽簷,向殿內走去。
第111章 (一百一十)舊事重提食惡果
天氣不冷不熱,一切剛好,路過銅鶴香爐,她輕輕向案几前走去,弘曆側臉靠在右臂上,左手還攥著一根玉筆,他深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高挺的鼻翼伴著輕微的鼾息浮動,鬢邊一根白髮明顯的映入眼眶,歲月無聲滑過,他們的確都老了。老的沒有力氣再去愛一個,也沒有力氣再回頭重拾舊歡。
“嫻兒”他口中呢喃的名字把她嚇了一跳,她悄悄湊近,想聽的更輕一些,卻只有平緩的氣息撲在面上。
以前,在她身旁,他曾在夢中喊過“墨心”,現下終於輪到了她,她卻已沒了感覺,感覺這東西最可怕,來的時候,讓你死而無憾。走的時候,讓你莫名其妙的嗤笑以往百態。這個曾經的男人,還會將她的心撕扯的疼痛,只是,簡簡單單的痛。
“嫻兒”又一聲呼喚伴著筆落的聲音將他自己驚醒,他撫了下面,見到靜嫻時,有些不自然的愣了幾秒,睜大眼睛說:“你……你來了。”
這樣的弘曆,是她以前未見過的,像是溫順的小豹子,竟有些惹人愛憐,這也更顯得自己唐突,她想,弘曆原本是想說“你怎麼在這裡?”這突然轉變的語氣,讓她冰冷的心瞬時溫暖了幾分,一句“你來了”,像是日思夜盼的守候終於得到了回應。
靜嫻生澀的點了下頭:“臣妾準備了菊花粥。”她回首掀開食盒,熟練的盛到小碗中。
弘曆就這樣看著她的背影,像是很多年前,在寶親王府,她依舊是這般模樣,即使背影對著自己,面上也是掛著幸福的笑容,這麼多年走來了,他才發現,那樣的笑容不知從何時已經煙消雲散了。
“嫻兒,我們重新開始吧!”這一句石破天驚的話讓靜嫻的手僵持在了半空。弘曆可以明顯看到她這樣的反應,他緩緩從座位上起身,朝靜嫻走去,他看不到她絲毫的表情,只是霸道的環上了她的腰,像是昔日親密的舉止。
她安靜的沒有絲毫反抗,她愛他的時候,他刺得她遍體鱗傷,這段拼命追逐的愛情,她從死心的那一刻,已經斬斷了雙腿,在她最無助的時刻,是弘軒沒有放棄這具殘肢,扶她一路走來,她想起弘軒也這樣抱過自己,是那麼溫柔。
“好嗎?”弘曆親密的在她耳邊問道,極具誘惑的話語讓她莫名的厭惡,她簡單吐了幾個字:“還愛嗎?”半晌聽不見弘曆的回答,又莫名其妙的問道:“若是此刻,朝我們直直射來一箭,皇上會怎樣?”
弘曆眉峰一動,不知她是否知曉了昔日之事,他沉思過後,將她的身子板過來,直視了幾秒,緊緊將她圈在懷中,狠狠說道:“朕絕不再放開你。”
如織錦所說,她想知曉弘軒的一切,當再次面對這個傷害自己的男人時,她雖然打心眼裡兒排斥,可仍不得不口是心非的說了聲:“好。”這樣的敷衍連她自己都覺得噁心。
這個夏天,永壽宮順風順水,皇貴妃重握後宮大權,無疑於東山再起,即使有人議論紛紛,畢竟槍打出頭鳥,恪守本分,少言少語,這才是深宮中的生存之道。
初入盛夏時,皇上便帶著一行人等去了避暑山莊,這個夏季出奇的涼爽,大費周章的來此避暑倒顯得多餘了。皇上只等中元節祭祖後便返回皇宮。
本以為今年的中元節會與每年一樣黑雲壓城,一大早起來,未想到陽光明媚,照的人心裡暖暖的。上午祭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