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早已被拖到一邊,此刻正被兩個婆子死死抱住,任她拳打腳踢,就是不肯鬆手。眼看著自己相公為了自己受罰,那一聲聲沉悶的抽打聲,仿若比打在自己身上還要痛上千百倍!
其他的人,都靜靜站在旁邊,淡漠地圍觀這一場鬧劇。沒有人出來勸說,更加沒有人來安慰一身狼狽的李氏,隆冬的北風帶著悲涼的蕭颯之氣,將人心凍得刀槍不進。
書才將妹妹整個擋在身後,淡漠地看著李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順勢瞥見那個縮在角落裡的豎子。那個豎子顯然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步田地,見到二爺如此狠厲的手段,不由身心俱寒,手上還留著被老鼠夾子夾傷的傷口,正跪在雪地裡不停地打哆嗦,一雙眼珠子不停地往這邊瞟過來。
順著他的視線,書才瞄到二夫人此刻正抓著手腕上的翡翠鐲子不放,細細一看,還能看清指節泛了白,顯是抓得太緊,手指都有些輕微顫抖。
就在此時,李氏一聲尖叫,暈倒在了雪地裡。
彼時,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嚇得旁邊的兩個婆子不知所措,紛紛將視線投向二爺,希望他能拿個主意。王管事手下也是一頓,扭頭看向二爺,心中也有些惻然。
二爺掃了王管事一眼,生生擠出兩個字:“繼續。”
王管事無奈,只能奉命行事,繼續執行剩下來的二十三藤條。
若是再鬧下去,指不定就會鬧出人命來!
書華雖看不到外頭的慘況,但仍不免心生寒意,只為了兩張假房契,似有不值。她扯了扯二哥的衣袖,刻意壓低聲音:“當時抓住那個毛賊的時候,他的手上可有白色麵粉?”
二哥回想了一下,點點頭:“他的手上和衣袖上,都沾了白麵粉。”
“那你們有沒有從他身上搜出什麼東西?既是來偷盜,總不至於什麼都沒有偷到手吧!”
二哥點點頭:“我與王管事將他從頭到腳搜了兩遍,除了幾塊銀子和一點首飾,並不見其他值錢的玩意兒,只怕是他運氣不濟,什麼都還沒得手時就被我們給逮了個正著!”
書華想起那兩張塗有麵粉的房契,看來那人手腳挺快的!
她不顧二哥的阻攔,緩緩從他身後走出來,冷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那跪在雪地裡的三爺,此刻正抬起眼往這邊看來,深沉的眼神,隱含一絲怨毒,竟是比這夾雜著冰雪的北風還要冷上幾分!
他這是在怪自己懷了他的計劃嗎?!書華暗自冷笑一聲,穩住心神,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順帶將他身上手上都觀察了一遍,卻是半點白麵粉的痕跡!
書華心下詫異,她扭頭看向二哥,將衣櫃中藏有房契,並且房契上塗有麵粉的事情告訴了他。至於那房契是她自己仿照一事,卻是暫時瞞了下來。
二哥驚異於她的未卜先知,隨即想到前兩日尹陽與自己說的話,又漸漸明白了過來,不由面帶怒意:“想來是你們提前知道了此事,卻是沒有告訴我與父親!”
書華露出無辜的笑容:“這事兒我那會子還不確定,哪敢隨便去嚼舌根子?!我那一手,也就是以防萬一,哪裡想到事情真如預料那般發展了!”
“即便是不確定,你也應該先與我說清楚,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這種事情少沾點兒為妙!”得知房契丟了,他不是急於去追尋房契的下落,而是擔心妹妹的名譽。
對於他發自肺腑的關心,書華心中又是一番感激,但是房契有假一事卻還是忍著沒說。這件事情,她不想打草驚蛇。
四十六章 見利忘義
書華扯了二哥一把:“既然那豎子偷了東西,還是快些把東西找回來的好,憑地便宜了外人。”
二哥略一思忖,見到院裡三叔的狼狽模樣,鬧到這個樣子也夠了,畢竟是父親的親兄弟,做得太絕日後也不好相見。他瞥見父親冷峻的臉龐,心知此刻需要給他一個臺階下,便轉身朝他說道:“那豎子盜走了三妹房中的物什,方才未曾搜出來,想必是被他藏了起來,還是趁早尋回來的好。”
“丟了什麼東西?方才怎麼不見她說。”
“不是什麼稀罕物件,但那畢竟是從三妹閨房裡出去的東西,落在了外人手裡,若是被人做起了文章,也實在有些不大好聽。”
二爺這才應了聲,示意王管事暫且停手,再次將注意力投向那個作為始作俑者的毛賊。
兩個護院將其拖到院中央,不等二爺發話,他就不停地磕頭討饒:“小的見利忘義,一時昏了頭才會做這等子蠢事,求沈二爺饒了小的這一回!小的下輩子做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