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乃當朝儲君,竟還是比不上那人麼?”皇太孫的聲音飄緲迷惘。
葉其安閉了閉眼,苦澀難言。
良久,皇太孫嘆了口氣:“你不是有事麼?”
葉其安迴轉身。
皇太孫一笑,眼底隱約帶著陰鬱:“若無事,你便不會到我這宮中來罷?”
……
皇太孫入睡後,葉其安出了暖閣,輕聲交待了李鴻幾句便往外走。走出一段路,迎面而來一隊宮人,最後越眾而出的,是儀態萬方的皇太孫妃。
見禮之後,葉其安便要告退。太孫妃卻突然移了一步擋在她身前,輕輕的,用旁人很難聽清的聲音說了一句:“若你以為憑著殿下寵你,便可在這宮中為所欲為,那便錯了。”
那深刻的敵意,激得人脊背一涼,葉其安直起身,望著太孫妃遠去的背影,無奈但更多是同情地皺起了眉。
……
……
察爾斤有所宅子就在城南。可等葉其安找到這處不起眼的宅子,管家卻說主人已有許多天不曾回來。好在剛巧察爾斤叫人帶話來給管家說要送些銀子去秦淮河上的雲夢樓。眼看天色已晚,葉其安焦慮中問了路便走,漏過了管家眼中有些尷尬的神色。
雲夢樓,原來是艘畫舫。站在河岸上,遠遠望著河中央燈影朦朧的大船,葉其安藉著身邊趙哲的臉色便猜到了這艘大船的功用。
雲夢樓留在岸上招攬生意的人用燈籠給大船傳去了資訊。慢慢的,逐漸明晰的絲竹聲中,大船緩緩靠了過來。距離差不多的時候,船頭走出個人來,燈光下,雲鬢高聳,豔麗的裙袍遮不住曼妙的曲線。葉其安正眯眼打量的時候,做作的嬌聲已隨風傳了過來——
“岸上的是哪家的公子呵?”
葉其安揚聲道,“在下安葉,來找個朋友。這位姐姐尋個方便。”
“找朋友?呵呵……”那女人笑得彎腰,“公子,姐姐這裡可全是朋友——”
“少廢話!”趙哲手一揚,朝對方露了侍衛腰牌。
那女人撇撇嘴:“官爺息怒,這就來了。”
大船靠岸,長長的舢板搭到岸邊。葉其安與趙哲一起邁步上船。上船後,船伕並未將舢板拿開。那女人走過來,一股濃郁的脂粉味跟著撲入鼻中,葉其安忍不住皺了皺眉。
“公子這邊請。奴家叫九娘。”那女人笑吟吟的,曖昧地湊近,手指看似無意在葉其安胸前輕拂一下,隨即捂了嘴,笑得更是怪異。
若是沒有猜錯,這女人恐怕以為她是上船抓自家出外偷腥的男人的妒婦了。
剛進倉門,立刻又有幾名花枝招展的女人圍上來,一時鶯鶯燕燕,看得人眼花繚亂。其中兩個一左一右簇擁著趙哲,“親哥哥”、“好哥哥”地喊著,趙哲一臉寒霜,不為所動,微一振臂,將兩個女人輕易甩開。
“這位爺,既已上了船,卻還這般假正經麼?”九娘狐媚地笑著,近處才看見的眼角皺紋因為笑容更加明顯。
趙哲毫不理會,冷然以對。
“九娘,”葉其安看看四周,“船上可有個叫察爾斤的客人?”
“公子,客人來了雲夢樓,多半不用真名,這察爾斤——”
“在下是來給他送銀子的。”
九娘笑容中帶了幾分真意:“呀,公子怎不早說?有有有,公子隨奴家來。”說著便領了葉其安朝艙內走,臨走朝留下的女人們使了個眼色。女人們一擁而上,將趙哲圍在中間,一時間,趙哲倒也沒擺脫出來。
走過船艙內狹窄的過道,上到船艙二層。一路上,不時能聽到艙內閣間裡有男女嬉笑和或壓抑或放縱的喘息叫喊。九娘一邊走,偶爾回頭看看葉其安的神情,捂嘴笑個不停。葉其安卻實在想告訴她,自己臉上的無奈,其實是因為她的表現而生,並非是那些類似曾經在網路上氾濫成災的小電影裡的聲音。
到得一處單獨的閣間,九娘停住腳步,輕輕推開閣門。葉其安走到門前,抬手剛要往門上敲,背後一股大力推來,踉蹌幾步,已在門內,沒等回神,身後九娘咯咯笑聲中,閣門已經被輕輕合上。
葉其安又驚又惱:“你做什麼?”
幾乎同時,閣內傳來了察爾斤的聲音:“啊,原來是我家夫人啊,呵呵……”
循聲往裡走,轉過屏風,縵帳之間,一幅淫靡卻並不醜惡的畫面漸漸出現在葉其安視線之中。
華麗誇張的大床之上,兩具緊緊糾纏的身體,伴著輕淺不一的喘息,富有節奏地運動著。細膩而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