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弄醒了李沁,戚媛扭頭,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笑,輕聲應,“醒了。”
李沁微微笑了笑,看著她的兩隻睡眼還有些惺忪,火盆烤的人臉頰上是淡淡的粉紅,他像吃飽了的孩子,挪動了一下身子,半靠著坐起,嘟噥道:“該吃晚飯了。”
戚媛點頭,“嗯,該吃晚飯了。”
“呵……”李沁笑,他的笑溫馨的能把人溺死。
她也跟著笑,估計是傻傻的像個黃毛丫頭,因為他望著她的眼神愈發寵溺。
兩人就這麼笑望著,說著再平常不過的廢話,但暖意攢動著,好像一下子就相守到了天長地久。
戚媛從不知道和一個男人這樣相處,也有甜蜜幸福的滋味,李沁給她的遠遠超過她以前感知和擁有的,是了,她的決定是對的,開始一輪重生,愛上一個簇新的男人,張開雙臂迎接不一樣的人生,這樣挺好,真的。
兩人坐著馬車趕了三天的路,到了商州,過商州便是治久城,李沁並未夜以繼日的狂奔,而是白天快趕,晚上夜宿客棧,到了飯點就吃飯,天黑了就安歇,行程安排的十分穩妥。
傍晚,她沐浴後換上在成衣店新買的衣衫出門,李沁已經在門外候了多時,商州不比治久城有夜禁,這裡可是十里商鋪,夜生活酒綠燈紅,酒樓與茶肆都是夜深才打烊,更別提那些妓館,夜夜笙歌招攬生意。
“咱們去哪?”李沁拉著她慢悠悠的逛在街上,一會兒指給她看捏泥人,一會兒問她要不要吃糖葫蘆。
戚媛皺眉,撅著嘴巴暗暗想,‘姐快三十了,對那些無感啊……。’
李沁晃了晃手,又指著一處地方給她看,“碧螺閣。”
碧螺閣?那是做什麼的地方?她順著手指望過去,果然見黑底綠漆字的橫匾。
李沁神秘一笑,拉著她上臺階。
兩人進了門,店主是位中年婦人,一見李沁愣了一下,似在回想,恍然道:“是花郎君,可有好幾年不見了,都……成親了呀。”她眼睛的餘光瞥向戚媛,笑容爽朗的道:“你多年不來,瞧瞧我這兒店裡的東西可還入得了眼,有喜歡的我送你。”
原來這是一家首飾店,特別的地方是擺設很簡潔,高案低櫃,博古架與書架拼接,落地大瓷瓶,在裡面靠窗的地方有一面一人高的鏡子。
鏡子?戚媛稀奇,原來這個世界已經有水銀鏡子了啊?
婦人一直打量著戚媛的樣貌,見她對鏡子感興趣,笑著介紹道:“這是南洋過來的東西,比咱們的銅鏡清晰多了,娘子若喜歡我這兒還有小面的,給你瞧瞧。”說著在櫃檯下翻出幾個小木盒子,刻花的紅木盒蓋開啟,裡面放著手柄式小鏡子。
戚媛接過來朝著有光線的地方照了照自己的臉,還是那張精雕細琢的五官,不過這樣看比在銅鏡裡看現實的多,她不習慣照銅鏡,那樣子有點像女鬼。
李沁笑著接話,“別的東西我們再選選,這個小鏡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婦人又開啟了好幾個木盒,招呼道:“花紋不同,喜歡哪個拿哪個。”
戚媛朝她笑笑,倒不至於靦腆,就是拿人東西覺得不太好意思,也不知道李沁與店主是什麼關係,便道:“就手裡的這個就挺好。”
婦人看了眼,“四葉草的圖案,簡單了些,噯,喜歡就好。”
戚媛道:“您這兒屋子的擺設也很簡潔大方,蠻好的。”
“不敢當。”婦人連忙擺手,道:“我與花郎君是六年前認識的,那時我才生了小兒子,因著月子沒做好差點就丟了命,幸得花郎君救治,不然這家店早就換主人了。”
哦,原來是救命之恩,戚媛看向李沁,見他一臉正經的微微笑著,竟也有種迷人的風情,心一動,摸著鏡柄的手中不由緊了緊。
與婦人閒聊了幾句,李沁帶著她在擺設各樣的展臺上挑選首飾,碧螺閣的東西走的都是簡約風格,起起落落幾筆勾勒出大氣闊拓的美感,戚媛與李沁共同選了一支簪子,酸梨木雕刻,祥雲頭,上面鑲嵌光亮的銀飾,幾縷流雲的紋路。
為什麼選這個呢?因為是一對,一支的簪肚稍粗,整體稍長,那是男子戴的。
戚媛想著明日挽發時就與他互相插上。
心滿意足的兩人出了碧螺閣,李沁忽然見有賣孔明燈的,便說:“在這兒等我。”下了臺階去買燈。
站在碧螺閣門口總有擋人生意的感覺,戚媛才要向一旁靠靠,就聽身後有人叫她,回頭看是碧螺閣店主。
她禮貌的頷首,那婦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