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朗毫不示弱,立刻叫道:“君命大過父命,皇上已經將我和瑤瑤的親事公告天下,豈可出爾反爾,父王,我娶瑤瑤娶定了。”
王爺和世子吵了起來,所有的下人都立刻退了下去,有多遠閃多遠,免得回頭王妃問起來,他們這些個做奴才的裡外不是人。
慶親王爺被趙天朗氣的呼哧呼哧直喘,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才喘順了氣息,沉聲道:“天朗,我是你爹,我不會害你,那韓家小姐有惡疾,她不能生育,你若娶了這樣的嫡妻,豈不是……”
趙天朗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慶親王爺竟然出於這個原因而不許他娶青瑤。他立刻四下一看,見周圍已經沒有了下人,方才鬆了口氣,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些,緩聲說道:“父王,我沒有嫡子,不正合了您的心意麼?”
慶親王的老臉狼狽的紅了,沒錯,他是存著這份心思,雖然他知道,慶親王妃知道,趙天朗知道,柳側妃和趙天賜母子知道,可是誰都沒有說破,趙天朗是頭一個說破慶親王心思的人。
慶親王虎著臉怒道:“胡說,你與天賜一般是我的兒子,我豈能有如此想法。”
趙天朗淡淡一笑道:“父王說如何就如何吧,兒女原是上天的恩賜,兒子不會強求,一切隨緣就好,謝謝父王心裡還有兒子的一席之地,不過兒子是一定要娶瑤瑤的。還得給母妃請安,兒子這便告退了。”
慶親王看著趙天朗那絲毫不震驚的神色,心裡便猜出趙天朗是知道韓青瑤病情了,便不再說什麼,只是揮了揮手。趙天朗退下,慶親王一個人坐在銀安殿中,沉默了很久很久。
月影西斜,柳側妃派來請慶親王安置的人都來了兩次,慶親王卻依然沒有過去。柳側妃心裡大為不安,乾脆親自提著個羊角宮燈找了過來。
柳側妃到了銀安殿的時候,慶親王已經不在這裡的,柳側妃叫過在銀安殿當值的下人一問,才知道慶親王在一刻鐘之前就走了,去了何處他們也不知道。
柳側妃暗自思忖著,她自掬水院走來,並不曾遇到慶親王爺,這陣子慶親王一直住在她那裡,也沒有住小佛堂,這會兒不去小佛堂的,難道是去了其他的妾室屋裡?這個可能性也不大,那三個姨娘剛進門的時候,慶親王也只新鮮了一陣子,過後便也算了,這大半夜的忽然去睡不得寵的姨娘,這可不是慶親王爺的習慣。
柳側妃正想著,秦嬤嬤飛快的走了過來,在柳側妃耳畔低低說道:“娘娘,王爺去了安瀾園。”
“什麼?他去了安瀾園?”柳側妃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的驚呼起來。
秦嬤嬤無言的點了點頭,柳側妃氣的眉毛都樹了起來,胸口劇烈起伏,秦嬤嬤見了忙低低提醒道:“娘娘,這裡是銀安殿。”
柳側妃只得強壓下怒氣,忿忿的說道:“我們回去。”
一回了掬水院,柳側妃便要砸東西,秦嬤嬤忙跪下來攔住柳側妃道:“娘娘,砸不得啊,如今不是您當家,這色色東西都有帳的,若是王妃查下來,您要落不是的呀!”
柳側妃氣的不行,自從過年的時候她把自己折騰病了,這管家的權利便被慶親王妃輕輕鬆鬆的拿了回去。王妃管家,雖說沒有什麼大的動作,也從來沒有苛扣過柳側妃的月錢,可是柳側妃就是覺得不方便。她命二管家挪了公中的錢放印子錢,慶親王妃一管家,二管家立刻將所有放在外面的印子錢收了回來還入公中,對於那些還不上利錢的,二管家一分也不要,只只本錢要回,將借據盡數毀了。若是連本錢都要不出來,二管家只能自己墊出來。畢竟他這幾年幫柳側妃放印子錢,可也沒有少撈。如今只是拿出些許銀子,他出的起。只要平了帳,保住他的位置,這對二管家來說,比弄多少銀子都值。在王府當了那麼多年的管家,二管家還是有這點兒眼力勁兒的。
如此一來,柳側妃便沒了一個月上千兩銀子的進帳,她叫二管家來問話,二管家只說王妃查帳,他不敢再做了,把柳側妃氣個倒仰,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鬧破了,她比二管家的罪過大的多,不鬧,心裡這口氣是怎麼都順不過來的。
柳側妃曾經向慶親王撒嬌,試圖要回管家權,可是王妃管家天經地義,從前是王妃不管,這管家之權才落到了柳側妃的手中,如今王妃肯管,慶親王就沒有辦法要回來,所以柳側妃這自作自受的病了一場,可是吃了好大的虧。
秦嬤嬤好歹勸住了柳側妃別砸東西。柳側妃生氣的坐到梳妝檯前,拉出小抽屜,將一盒宮粉取出來,將那有些發青白的粉撲到臉上,很快,一個滿臉病容的柳側妃便出現在鏡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