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正要向書房走,卻被掃墨欄住了。
書房之外,柳側妃見掃墨攔著自己,心裡很不高興,可她也不敢硬闖,畢竟慶親王爺的書房是重地,平目裡不許人隨意進出的。柳側妃觀在心事重重,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掐尖要強,便只在廊下站著等候。
掃墨向裡回稟,慶親王沉聲道:“本王的書房豈容女子進出,讓她回去。”
慶親王的聲音並不算小,在廊下等候的柳側妃聽的一請二楚,她心裡猛然一緊,立刻拿著帕子抽泣起來,從前,慶親王最見不得她流眼淚,一看到她哭,便什麼都會答應的。
只是這一回,柳側妃失算了,慶親王爺心情本來就不好,再加上剛看了有關陳氏的資料,慶親王爺正處於被女人欺騙的憤恕之中,柳側她這麼一假哭,慶親王就更加火大了。他想也不想便吼道:“滾!”
柳側妃身子猛顫,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慶親王讓她滾,這二十幾年以來,慶親王可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重話。柳側妃立刻由假哭狀態進入真哭狀態,她用帕子捂著臉,大哭著飛奔而出,如一件風似的衝回了掬水院。
慶親王吼了一聲,覺得心裡舒坦了一些,這時下人來請示於何處擺午飯,慶親王便立刻說道:“ 擺到安瀾園,本王和王妃一起用。”
來請示的人忙惶恐的說道:“王爺,王妃今日用的素齋,已經傳過了。
慶親王爺一愣,他是個無肉不歡的人,而且王妃都已經吃過了,他就算去了安瀾園,王妃也不會再陪他吃一頓。慶親王訕訕的說道:“罷了,就送到小佛堂吧。”
柳側妃命人找來趙天賜,母子兩個人關起門來密謀了許久,此後,柳側妃便低調了許多,對慶親王妃做小伏底,安分的不能再安分,對慶親王加倍的溫柔體貼,處處以慶親王為先,就連裝扮都素淡了許多,讓慶親王感覺很是滿意,過個幾日,便要到掬水院歇一回的。柳側妃也沒敢再做手腳,慶親王在掬水院裡住著也挺自在的,一邊是對他曲意逢迎,一邊是對他冷若冰霜,慶親王也不願意自找沒趣,於是慶親王府出現了一種怪異的平衡。只是在這種表面的平衡之下,有暗潮湧動,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驟起風波。
轉眼便到了六月十八,這一天,是慶親王府向伏戚將軍府下聘的日子。趙天朗一早起來打分的分外精神,開心的合不攏嘴,見誰都笑,就連他最討厭的趙天賜,都得了趙天朗一個笑容。
趙天賜心中不無惡毒的暗自想道:“你得意吧,使勁兒得意,也就能得意這幾天了,等你那韓小姐生不出孩子,我看你還怎麼笑!”
吉時到,鞭炮齊鳴,慶親王府大門中開,趙天朗一馬當先,今日他騎了一匹通體雪白的獅子驄,這獅子驄是皇上賜給趙天朗的兩匹御馬裡的一匹,還有一匹其黑如墨的望雲騅,趙天朗留著迎娶青瑤的時候騎。
緊跟著趙天朗的,是四人一抬的七十二抬聘禮隊伍,抬聘禮的人並不是慶親王府的家丁,而是皇上下了特旨,命晉王派內府儀衛過來抬聘禮。這樣的規格,是皇子才能享受的,也就是趙天朗從小跟在皇上身邊長大,皇上和皇后都特別的疼他,才能出動內府儀衛給他抬聘禮。
內府儀衛的身材都是一般的高矮胖瘦,穿著整齊劃一的簇新青緞勁裝,一條大紅綵緞從左肩斜系下來,結成花球垂於腰側,又好看又喜慶,惹得京城百姓傾城而出,擠在道路兩側觀看慶親王府下聘的盛況。有傅城垣派出五城兵馬司的精銳士卒維持秩序,百姓們也亂不起來,大家只在五城兵馬司士卒以綵帶結成的屏障外頭看著,很有秩序。
頭三抬聘禮,分別是太后,皇上,皇后賜下來的,太后賜了巨彤福祿壽翡翠如意,足有三尺多長,是用整塊的極品翡翠雕成,這份禮可不算輕。太后拿出來,也是很心疼的,可是她沒辦法,畢竟皇上和皇后早早把賞給趙天朗的聘禮單子送到慈寧宮,太后的禮至少不能比皇上皇后的輕,要不然就會讓天下百姓看笑話了,不得不打腫臉充胖子,說的就是太后此時的心境。
皇上賜下的是明珠兩鬥玉璧十二對寶石六匣黃金幹兩,那顆顆比龍眼還大的明球,純淨如洗的玉璧七彩生輝的寶石和亮的足以晃瞎路人眼睛的黃金,無不招示著皇上對慶親王府的恩遇對趙天朗的寵愛。皇后的手筆也不小,赤金,白玉,寶石頭面首飾各兩套,件件份量十足,估計青瑤看了這些首飾,在驚歎之餘,便只會叫苦連天了,這麼有份量的東西可是要頂到她的腦袋上的。頂一腦袋這玩意兒,青瑤毫不懷疑她會被墜成一棵歪脖子樹。
接下來便慶親王妃給青瑤準備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