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公夫人拍著慶親王妃的手笑道:“別急,你大嫂一準兒去請了,天朗的事我們都放在心上,絕不會誤事的。”
正說著,越國公夫人便引著一個鬢髮斑白,身著駝色暗金萬字紋緞面褙子的老夫人走來,扶著老夫人的是個一身量未足的小姑娘,這個小姑娘頭髮濃密黑亮,挽了三山傾雲髻,斜簪了一枝赤金步步蓮捲雲鑲鑽步搖,蓮心是淡綠的鑽石,在每一個捲雲紋還點綴著一顆晃人眼睛的火鑽,三串兒水晶流蘇尾上綴了三顆粉鑽,光華搖動之間,便給這小姑娘平添了幾分華貴之氣。一朵時新的粉色含苞絹花簪於鬢旁,又讓這小姑娘瞧上去多了些靈秀可愛。這小姑娘不是旁人,正是青瑤。
因青瑤是微微垂頭扶著韓老夫人的,所以慶親王妃從上往下看,一打眼只看到了青瑤濃密的頭髮和髮間的頭面首飾。再往下看,但見青瑤穿了一件嫩柳綠色的零陵緞交領夾褙子,褙子領口和下襬都繡著嫩黃的迎春花,只看這一件褙子,便能讓人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春意。一條玉白色軟緞鳳尾裙束出不盈一握的纖腰,從裙子下襬漫延往上,繡著二月新柳,青瑤行動之間步履輕盈,她這一進門,彷彿將外面的春光帶進了屋子。讓人雖未看清她的容貌,心裡便先有了好感。
韓老夫人帶著青瑤給慶親王妃行禮請安,只聽青瑤甜美軟糯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小女韓氏給王妃請安,祝王妃康健安寧。”
慶親王妃笑道:“韓小姐快快請起,走過來些,讓我好好看看。”
青瑤輕盈的起身,將頭微微抬起來一些,迎向慶親王妃的目光,含笑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了慶親王妃的跟前。
青瑤這一抬頭,跟著王妃的秋素等人不由的抽了一口氣,她們也是跟著慶親王妃進過宮見識過美人的,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能美到這種程度。此時,言語已顯得蒼白無力,不對,世間根本就沒有語言可以形容這位韓大小姐的容貌,那種美,是直指人心的美,讓人看了便會身不由已的被吸引。
慶親王妃好歹比她的侍女們穩得住,心裡雖然也驚訝於青瑤的美,臉上卻沒有露出來。剛才她還在想,那般璀璨的鑽石顯得太華貴了,豈不是喧賓奪主了?可是看到青瑤的容顏,慶親王妃才知道,不論戴著怎麼樣貴重的首飾,都壓不住青瑤絕俗的嬌顏,只能是陪襯,甚至慶親王妃有種感覺,華貴的首飾只有戴在青瑤的頭上,才能盡情展現出首飾的美。
慶親王妃現在明白為什麼兒子那麼急切的想定下青瑤了,這樣絕美的女子,便是入主宮中都夠資格。不過慶親王妃還有些猶豫,若這韓青瑤只有容貌沒有腦子,將來在慶親王府裡是很難立住腳的,做世子妃,可不能沒有頭腦。想到這裡,慶親王妃便拉著青瑤的手笑著說道:“孩子,多大了,可唸書了不曾,平日裡都做些什麼呢?”
韓青瑤只大大方方的任慶親王妃拉著自己的手,沒有一絲不窘迫不安,只含笑應答:“回王妃娘娘,小女十四,些須念過幾本書,平日除了學針線女紅外,還跟著祖父學畫,跟著祖母鍛鍊身體。”
慶親王妃心裡很有些驚訝,不免追問了一句:“你還跟著韓老將軍學畫
青瑤眉眼兒彎彎的應道:“是,王妃娘娘。”
慶親王妃看向韓老夫人,韓老夫人笑著說道:“老太爺說這孩子很有悟性,每常說家裡也只有這孩子能接了他的衣缽。”
韓老夫人此言一出,滿座皆驚。韓老將軍的畫作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除了當今皇上珍藏了幾幅之外,便只有韓老將軍的莫逆之交老華太醫手裡有那麼一兩幅了。大家也都知道韓老將軍最遺憾的就是韓家沒有一個孩子有天份,能隨他學畫,想不到這嬌嬌柔柔的韓家大小姐竟然還有這等本事,讓韓老將軍給她如此高的評價,將她視為傳人。
慶親王妃心裡有些不相信,只當是韓家為了抬高青瑤才這麼說的。可是越國公老夫人卻笑著對慶親王妃說道:“這孩子果然是個靈豐慧的,四喜,去把韓大小姐送給我的壽禮拿來給大姑奶奶過目。”
一個身著櫻紅比甲的小丫頭應了一聲,很快便捧著一隻卷軸走了出來。和秋素兩人展開畫請慶親王妃過目。
這是一副手持淨瓶的觀音立像,筆法細膩柔和,觀音像栩栩如生,彷彿隨時會躍出紙面踏雲而來,那慈悲寧靜的觀音面容讓人一看便能忘記塵世的煩擾,得到無上的寧靜。慶親王妃自生下趙天朗後便一直禮佛,她供的就是慈航"普渡的觀音菩薩,此時看了這樣的觀音象,慶親王妃心裡有無盡的歡喜,她是修佛之人,自然知道心中無佛,是畫不出這樣慈悲祥和觀音像的。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