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忿恨一起,她轉身就往關押著金巧惠的院子而去。
金巧惠自從得了大嫂帶來的銀票,日子才好過一點,憑此倒是收買了幾個貪財的小丫鬟,這才對府裡的事情知道個大概,聽到曲清幽那水漲船高的聲望,她是又妒又羨。但最讓她興奮的是唐夫人恢復了健康,她就開始等,等這位婆母來看她,她會抓住一切機會翻身的。
此刻,金巧惠把銀票塞到那個小丫鬟的手裡。“只要你幫我把事情辦到了,事後我再加倍給你。”
那個小丫鬟雖貪財,但這惡婦囑的事卻是那傷天害理的事情,若走到時候事情不成,她還有命的?這錢也就無處花了,遂冷笑著把那銀票塞回給金巧惠,“難怪別人總說你是惡婦呢?都這樣了,還想著害二奶奶肚子裡的孩子,你還是人不?這種會折壽的事情我不做。”說完,把碗筷收拾好,轉身就走了。
金巧惠被說了這麼一頓,心裡頗不痛快,坐在炕上生著悶氣。
唐夫人進來時,看到金巧惠心安理得地坐在炕上,這個女人憑什麼一點悔意也沒有?今天是兒子的法事最後的一天了,她連痛哭一聲也沒有嗎?帶著憤怒,她走近金巧惠。
金巧惠感覺到有人走近她,忙想回頭呵斥一句,但一看到是婆母,忙從炕上溜下來,連鞋子也沒穿,跪下道:“婆母,你,你來了。”聲音顫抖著。
唐夫人蹲下來,用手大力地掐著她的下巴,讓她仰起頭來,看著她那雙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冷冷一笑,“惡婦,顯兒走了,你高興了?”
金巧惠忙搖搖頭道:“兒媳怎麼會高興得起來?婆母,我真的知錯了,你看在我懷著夫君的遺腹子的情況下饒了我吧?”
遺腹子?唐夫人的目光轉向了金巧惠的肚子,鬆開了掐著她下巴的手,轉而輕輕撫摸著那微微有些凸出來的肚子,這裡有顯兒的血脈,想到這裡,又要流下淚水。
金巧惠見狀忙道:“婆母,你若為夫君的遺腹子著想,就放了我吧?他身為長子嫡孫,沒有生母在身邊,將來也只會被人害了也不知道?”
從思緒裡回過神來的唐夫人站了起來,金巧惠悄悄抬眼看她,這婆母是什麼意思?看她坐到炕上,她又膝跪上前抓著唐夫人的裙子下襬,“婆母,婆母,這府裡要謀害他的人多得是,而且我還聽說你把治家權都交到了二弟妹的手中,將來這孩子一出世豈不是連個保障也沒有。婆母,你就饒了我吧?你要信我,夫君的死是個意外,真的是個意外,我沒想到會這樣的,我真的沒想到……”
本來聽到唐夫人來看金巧惠時,曲清幽怕唐夫人又要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把前面的事情吩咐了一下就急忙跟過來,剛到門前就聽到了金巧惠那求饒的聲音,聽得她心頭都要起火了,這個女人到現在都還想著如何翻身?怎會厚臉皮至此?
裡頭的唐夫人只是狐疑地看了金巧惠半晌,然後一把捉起她,金巧惠驚疑不定地看著唐夫人,以前這婆母很好哄騙的?
“惡婦,到現在你還要巧言令色,若不是你現在懷著顯兒的孩子,我一準就讓你給顯兒陪葬,還容得你現在大放噘詞?”唐夫人把金巧惠一堆。
金巧惠站不穩,唐夫人瘋了?連夫君的遺腹子也不理了?
唐夫人又瞄了瞄她的肚子,“你現在最好就好好的保住這個孩子,要不然我會想出千種萬種折磨你的死法,別以為你孃家能做你的後盾?”說完,轉身出去,挑簾子時,看到站在門外的曲清幽,“你站在這兒幹什麼?莫不是如那惡婦所言要來害顯兒的遺腹子?”
“婆母都說了她是惡婦,她說的話又有誰會相信呢?兒媳怕婆母會被那惡婦氣著,所以才趕過來看看,現在看到婆母沒事我就安心了。”曲清幽道。
“哼,最好沒有。”唐夫人的臉孔突然又變得猙獰起來,“若讓我知道你有歹心,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就算是婆母與昊兒護著你,你也只有等死的份。”
“婆母放心好了,我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沒興趣。”曲清幽看著唐夫人在丫鬈的攙扶下離去了。來福家的趕緊挑簾子讓她進去,與金巧惠那惡毒的目光相遇上,“大嫂這兒待遇還不錯,沒想到已經淪落到這地步了,大嫂還在做美夢。”
金巧惠拍拍衣服上的塵土,又坐回炕上,“二弟妹,你也別得意,我只要能生下嫡長孫,一切都還沒完,到時候我們走著瞧。”
“大嫂,你真的是痴迷不悟啊,繼續做你的白日夢好了。”曲清幽看著金巧惠那張倔強的小臉,這個女人真是惡毒到底。她實在不想面對她那張嘴臉,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