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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歌連日來趕路到黃河一代,已經使得她的身子有些乏力,她合上眼,盤膝專心吐納精元,專心吐納精元修煉本體, 雖然煉習靈力不是一日之功,但眼下只能抓緊每一刻提升自己,當凡世諸念得以放空,她也拋開六識,感受整個天空 中遍佈的仙靈之氣。
於她而言不過是片刻的吐納,於外人而言,時光卻在不斷流逝。
那老伯倒是好心,眼見已經過了整整一天,顧顏歌仍舊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擔心她會餓著,便從包袱中取出一塊薄 餅走到顏歌面前,“這位姑娘,一天沒吃東西了,俺這有些點心,你要不嫌棄就吃些,好死不如賴活著啊。”
然而顧顏歌仿若雕塑般端坐在原地,清風拂過,髮絲掠過尖細的下巴,女孩卻仍舊穩若磐石。
“白好心吧張老頭,人家根本不領情,對於我們這些等死的人,餓死與淹死有什麼區別!”一旁的婦人冷嘲熱諷。
張老伯卻搖搖頭,“求生是人的本性,我們是無路可走才在此等死,但走到最後是生是死誰又知道呢,興許我們這些 老骨頭,反而能長命百歲。”
“算了吧,除非再也沒有大水,除非我們的病症全都好起來,否則怎麼可能長命百歲?你以為有奇蹟啊!”一旁的另 一位男子也覺得可笑。
張老伯苦笑著嘆了氣,不再和大家辯白,他把薄餅放在顏歌身旁,俯身道:“姑娘,餓了就吃些,什麼都不如活著重 要。”
不經意間張老伯碰到顏歌的手,感到刺骨的寒冷,這些日子他埋葬了不少屍體,顏歌手心傳來的溫度就同那些冰涼的 死屍一樣。
張老伯這才慌了神,他抬起手伸到顏歌的鼻尖,卻感受不到一絲的呼吸。“姑娘,醒醒,醒醒!”他抓住顏歌的肩膀 不住搖晃,然而顏歌仍舊保持著最初的姿勢,沒有一絲反應。
他頓時明白了什麼,悲傷的情緒立刻佈滿臉頰。
一旁的孫子跑上前,“爺爺,這姐姐怎麼了?”
“哎,造孽啊,多好的姑娘,就這麼走了,真是天妒紅顏。”張老伯嘆道。
小孫子也懂事,蹙眉指著顏歌,“那我們把她埋了吧。”
“哎,埋與不埋都是形式,這姑娘生的這麼幹淨,真不忍心讓泥土把她玷汙了,不如就由得她這樣去吧。”
那小孫子點點頭便乖巧的坐到一旁去了。
眾人仍舊各自坐著自己的事,沒有人去關心顏歌的生與死,她就一直靜靜坐著,仿若與周遭的景物融成了一體。
如此一來過了數日,張老伯仍舊每日帶著孫子下山去找生還者,以及一些吃食給大家,眾人各自以各自的心態活著, 想著各自的心事。
這一日張老伯照常下山,走了半晌,便看到前方一個穿鵝黃衣衫的女孩,那個女孩不停的環顧四周,似在尋找什麼。
張老伯便上前喚道:“姑娘你在找人嗎?這一代已經是黃河下游,洪水來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你快離開吧。”
那黃衣女子正是闌珊,她看到這位老伯,心中一喜,忙快步跑上前,“您見沒見過一個這麼高,很清瘦很白淨的女孩 ,她大概穿一件月牙白的衣裳,腰裡彆著一管簫。”
張老伯聽罷恍然大悟,“是那個姑娘啊!”隨即眼神便暗淡下來,“可惜她已經……已經死了。”
“怎麼可能!”闌珊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我來之前就打探過,這幾日都沒有再發洪水,她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就 死了!”
“可事實如此啊,那姑娘患了絕症,前幾日就沒氣了……”張老伯垂頭惋惜。
闌珊卻沒心思再聽下去,一把抓住張老伯的手腕,“帶我去見她,她在哪裡。”
“在半山腰的破廟裡,可是那裡面全是身患絕症的病人,有癆病的還有患了瘟疫的,你還是別去了,免得傳染上了會 連累你喪命啊!”張老伯好心勸慰著。
闌珊卻無暇聽這些,閃開身子便向山上跑去,“我就是行醫的,什麼絕症沒見過!”
“您是大夫?那太好了!我們這裡窮鄉僻壤的,山上的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來,我為您引路。”張老伯立刻喜興於 色,引著闌珊向山頂走去。
而與此同時,黃河的水位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又暗暗上漲,潮水不斷拍打著河岸,一浪一浪的向岸邊湧來,漫過 枯死的莊家,漫過田地,並向城鎮緩緩推進。
第112章 三四 【大戰蛟皇】
散佈在空中的神識感覺到了危機正在緩緩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