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孃走後你就不想看到我,現在可以如願了,以後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們都放過彼此吧。”說罷千念靜靜凝 望了父親一眼,什麼時候他已經變得如此蒼老了,然而終究,她狠狠心,扭頭走出屋子。
“回來!你這畜生!”身後傳來烏藏賀的叫罵,可她不願再聽,只是快步離去,殊不知,這就是她們父女所見的最後 一面,仍舊有好多話沒說,好多事沒做,簡陋的屋舍只留下烏藏賀頹然坐在地上,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嚎啕大哭,沒 有人知道他為什麼如此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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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念壯著膽子來到納普族的聖地,石屋在昏暗的月光下透出慘白的顏色,就如枯骨般陰森駭人,這是納普族祭司須 彌居住的地方,她從來沒有來過,這次為了救雲棧,也不得不搏一搏。
見離石門不遠,千念總算鬆了口氣,哪隻漆黑的暗夜突然亮起兩盞幽黃的燈,那燈還在移動。
“嘶!”蟒蛇吐出長長的芯子,腥臭的氣味撲面而來,千念險些吐了出來,這才知道那幽黃的燈就是這大蟒的眼睛, 她顫微微的舉起手中的咒牌,“我是來求見須彌大祭司的……”
“進來吧!”石屋內傳來清亮的男聲,那蟒蛇聞聲乖乖退到一邊,為千念讓開了出路,石屋的門也緩緩敞開,千念探 著身子向裡望去,只見石屋內皆是黑色的紗幔,只能在依稀的燈影下看到前方端坐的人影。
她恭敬的舉起咒牌,走到石屋正中,向那人影跪下一拜,“烏藏千念誠請大祭司救一個朋友。”
“你只有一半血統是我納普族的吧!”紗幔後的人淡淡道,那聲音空靈悠遠,竟有些不似來 自'炫*書*網'石屋之中。
“是,我母親是中原人。”
“那我也只能幫你一半,說吧。”
“我一個朋友,中了魍魎蠱降。”
聽到魍魎蠱降四個字,紗幔後的人影一抖,然而江千念卻並沒察覺,仍舊低頭道:“聽說此蠱無解,但大祭司不是常 人,不知可有破解的法子?”
須彌半天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才沉聲道:“辦法倒是有的。”
江千念聽罷,心中一陣狂喜,忙道,“請大祭司指引!”
“你可知道祭靈咒。”
納普族的人,沒有人不知道祭靈咒,江千念也不例外,“我納普族最神聖的獻祭咒語?”
“因為是獻祭,祭靈咒也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這個願望,就是守護,祭靈咒下,你的靈魂可以長存,卻只能變成一 個無意識無思想的靈體,永不超生。”
年輕的女孩沉默了,她不想死,她才剛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她還不想離開這個世界,可如果她不救他,還有誰能救 他,到時死的就是雲棧,一想到再也看不到他,江千念搖頭道,“不!我不要離開他!”
“法子我已經告訴你,救不救,就是你自己的事,退下吧。”須彌說罷輕揮了揮手掌,千念突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 量將自己推出石屋,石門轟然關上,夜色又恢復了無盡的漆黑。
江千念環顧四周,只見那大蟒蛇將雙眼眯起,不斷的吐著芯子,似在驅趕她,千念也不敢多耽擱,心想再留下去也沒 有意義,天黑了,再不回去雲棧會不會擔心她?想到此處,她忙將咒牌放到懷中,慌忙向山上跑去。
她踉蹌的出了聖地,正要上山,抬眼間,望見那個高大熟悉的身影屹立在夜幕中,“小云兒?”千念試探的問道。
雲棧早已看到千念,“是我。”
聽到對方的聲音,千念立刻加快了腳步,“你一直在這等?多危險!萬一被大苗族的人發現。”
“沒事的,要辦的事辦完了?”雲棧感覺夜裡山間寒冷,便脫下衣服披在千念身上。
“辦完了,你擔心我?”千念挑釁般望向雲棧。
“沒有。”雲棧眼神望向一旁,似在掩飾,他從沒關心過別人,又怎會懂得如何去愛?
“狡辯!”千念眯著眼睛笑道,身子罩在他的衣服下面,好暖,這樣的溫暖讓她如何捨得離開。
“我帶你去個地方。”說罷千念一把上前挽住雲棧。
仍舊有些不太適應別人如此親近,雲棧身體略微僵直,卻沒有掙脫,也只得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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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躲在雲後,半遮半掩的如同深閨女子,清新的空氣夾帶著江水的潮溼瀰漫在四周,綠草地鋪了漫山遍野。
千念挽著雲棧來到化月江畔,她雙手攏在嘴邊,向江水喊道:“化月之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