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霜一臉陰沉地看著他,無限怨念。
白兔乾笑了兩聲,別過頭去。
娘子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每次她覺得難受時,都會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幽怨地譴責他這個“罪魁禍首”。隨著月份越來越大,她的怨念也越來越多。
不過他覺得很開心,很幸福,所以也就很坦然地接受了這些怨念。表情豐富的娘子最可愛了!
他嘿嘿憨笑,頓了頓,想轉移話題地問:
“對了娘子,文掌櫃和那個掌櫃找你談什麼呀?”
冷凝霜一聽見他問賺錢上的事,心情方好了點,把剛剛和羅掌櫃的談話對他講了一遍。
白兔思索了一會兒,咬著筷子尖說:
“一次性買斷,總覺得咱們吃虧了。雖說他給的價錢比文掌櫃高,可咱們和文掌櫃每賣出一本,那可是五五分成的。”
冷凝霜冷笑一聲:“城裡有錢人多,博雅齋規模又大,在他那兒賣出的數量和單價可不是文墨書鋪能比的。而且要不了多久,博雅齋也會跟咱們五五分成。”
“你為什麼會這麼肯定?”白兔疑惑地問。
冷凝霜的眼裡閃爍著自傲的光芒,莞爾一笑:
“送到文墨書鋪的那兩本書我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可既然城裡的書齋有意要把這類書做成一筆買賣,我自然該認真起來。這年代雖然沒有版權這種東西,可只要我改個花樣,外面的那些人一時半會兒是仿不出我的字和我的畫的。而時間一久,就算有人能仿出來,正品也已經累積了一大批追隨者。”
白兔張大嘴巴,恍然地點點頭,滿心激賞。頓了頓,忽然想到一件事,很糾結地蹙起眉尖,問:
“娘子,難道說……你要把春宮書做成一項產業?!”
“都說了不要歧視春宮書嘛。”冷凝霜捧著水杯,垂眸斂目地回答。
“我沒歧視春宮書,可是……”白兔訥訥不成言。
“莫非你歧視女人 ?'…3uww'”冷凝霜用警告的眼神看著他問。
白兔趕緊把頭搖成撥浪鼓。
冷凝霜笑說:“那不就好了,你既不歧視春宮書也不歧視女人,那我畫春宮書你就沒什麼好反對了。”
白兔被繞進去了,腦子發矇。仔細想了想,他找不出理由來說服她這麼做不好,可又真心覺得她畫春宮書是件很不好的事。具體哪裡不好他也說不清。所以他只能自己糾結,卻無法反對她。
撓了撓頭,他真心鬱悶!
夜涼如水,萬籟俱寂。
白兔把浴房的地暖燒得熱熱的,矩形的柏木浴缸沒有注水,因為他聽說孕婦是不能泡澡的。
為了給她洗澡,自她懷孕,浴室裡又添了一隻裝熱水的木桶放在浴缸邊。
他小心翼翼地把冷凝霜抱進浴缸裡。因為怕著涼,冷凝霜也沒脫衣服,仰躺在浴缸內。頭靠在浴缸邊沿。
白兔坐在她的腦後,水盆水瓢都已經架好了。熟練地拆開她的髮髻,舀水幫她洗頭髮。再用乾布巾擰乾,高高地挽起來,這才幫她脫衣服。
六個多月的肚子已經變得像別人快要生了似的樣子,白皙的肚皮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青色血管,鼓得彷彿都快要爆炸了。乍一看有點恐怖。
白兔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自語似的低喃道:
“比上次又大了不少。”
“就是說,而且越來越不老實了。”冷凝霜下意識也在肚皮上摸了摸,抱怨道。這麼大的肚子,她自己看了都覺得有點可怕,頓了頓。忽然發現新大陸似的,很緊張地問,“你覺不覺得今天左邊比右邊小?”
白兔一愣。退後一步,仔細端詳了一番,搖頭道:
“沒覺得。”
“可我真覺得左邊比右邊小!這是怎麼回事嘛?!”她用雙手在肚子上摸來摸去,有些焦慮地輕聲說。
白兔頓了一頓,上前握住她的手。關切地說:
“你最近好像越來越緊張了。”
“我哪有!”冷凝霜死鴨子嘴硬。
“你在害怕?”他目不轉睛地凝著她的臉,輕笑著問。
“我才沒有!”她盯著他。立刻矢口否認。
“真的?”他用懷疑的眼神含笑望著她,用懷疑的語調微笑著問。
冷凝霜想要否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臨了突然怕生孩子,這是多大的恥辱。然而在他這樣的眼神下,她張了張嘴卻無法欺騙人。頓了頓,有些自暴自棄地別過頭去,賭氣地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