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自己蠢讓人算計了。與我何干?更別說我之前還提醒過你小心匿名信!”冷凝霜抱胸嗤笑道。
謝宛颺氣憤地瞪著她,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好吧,他承認他很蠢,在被提醒過後居然還會上當,簡直蠢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然而那也是因為她,她就算不感激。也不用這麼落井下石吧!
正當他鼓起腮幫子怒視她的時候,突然,雜亂的乾草底下響起尖銳的吱吱聲。兩隻黝黑髮亮的老鼠從牆角鑽出來。碩大的齧齒,龐大的身形,無畏地用一雙發紅的眼睛泛著森光瞪著二人,甚至還吼出低銳的警告聲,像是十分不滿闖入它地盤的外來者。
謝宛颺被兩隻老鼠瞪著。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心直竄天靈蓋,雞皮疙瘩以光速蔓延至全身。他渾身一顫。竟嗖地跳到石床上站著去了,完後還十分講義氣地把手伸給冷凝霜,擺出一副英雄救美的表情:
“別怕,來,上來!”
冷凝霜看著他,哭笑不得,簡直無語了。
吧嗒吧嗒嘴,頓了頓,她好笑地顰眉,在他詫異的目光裡解了腰間的汗巾子纏在手上,上前兩步。
謝宛颺大驚失色,然而還來不及出聲,冷凝霜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朝她警告地呲起牙的大老鼠猛然出手!
那一手極快,謝宛颺還沒看清楚,一隻老鼠已經被冷凝霜隔著帕子捏住,正在不服氣地奮力掙扎著。冷凝霜也不管,接著以極快的速度用包了汗巾子的手抓住另一隻。隨手一拋,兩隻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碩鼠一個拋物線,分外狼狽地被冷凝霜扔出牢房!
兩隻碩鼠翻了個滾兒,迅速爬起來,不甘心地衝著冷凝霜嘰嘰喳喳抗議。
冷凝霜回過身,冷冷地盯著那兩對猩紅的眼睛,眉一挑。
刺骨凜冽的陰寒之氣在頭頂凝聚成實質,形成一團極具壓迫力的烏雲。
鬼啊!
於是,兩隻大老鼠拖著長尾巴抱頭鼠竄!
謝宛颺愣愣地望著她,張了張嘴,簡直不知該從哪裡吐槽好。
“你還想在上面站到什麼時候?”她回身,揚眉。
謝宛颺吧嗒吧嗒嘴,從石床上慢慢地下來,走到冷凝霜面前,嘿嘿乾笑了兩聲,抿抿唇,低頭,接著又嘿嘿乾笑了兩聲,叉腰看著她,狐疑地問:
“我說你、真是女人嗎?”
“你是男人嗎?”她很平板地反問。
從她的語調裡他感覺到了瞧不起,男性的自尊心瞬間被破得粉碎。他極度丟臉又極度不甘地反駁道: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那麼大的老鼠嘛!”
冷凝霜沒理會他的藉口,徑直走到石床前,平聲道:
“坐下,脫吧!”
“脫、你說脫?!”謝宛颺瞠目結舌,耳根子發燙起來,半低下頭,靦腆地笑道,“你突然這麼說讓我……我……”
“不想傷口潰爛就坐下。我帶了白藥膏,外傷風溼、燙傷燒傷、蚊蟲叮咬,一藥百治,抹上見效,雲鶴道人出品,二兩銀子一盒;這是十全大補丸。一兩銀子一顆,我相公只買了五顆,全給你,覺得體力不支吃一顆,免得你營養不良。這是驅蟲藥,你埋稻草底下,雖不太好用,但勝過沒有。”
謝宛颺雙眼晶瑩望著她從小布口袋裡取出一盒又一盒藥向他講解用法,正在感動中……
冷凝霜很平板地說:“全給你留下,你藏好。我和孫長官打好招呼了。一般不會有人來搜。出去了別忘了把錢還我。好了,現在坐下,我給你上藥。你把當天的事講一遍。一個細節也別放過。我只有兩刻鐘,你儘量少廢話。”
啪嘰!
感動的粉紅心碎成渣!
他悶悶地坐在石床上,背對著她。
冷凝霜一點也不溫柔地褪了他的衣服,挑了藥膏抹在血淋淋的鞭痕上。
謝宛颺嘶地倒吸了一口氣:“你就不能輕點!”
“少廢話,說重點!”冷凝霜乾巴巴地回道。
謝宛颺被她強勢的語氣弄得很火大。卻又被壓得無從反抗。這一瞬間他突然恨恨地想,給這個女人當相公的人一定是個可憐的傢伙!
這麼想完,心裡稍稍好過了些,絲毫不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更可憐的傢伙。
“那天我在一品齋和陽臨樓的路掌櫃吃過午飯,回府時大概未時一刻了。”他努力回憶著,說。“進了書房,本來想找賬本,卻在一疊賬本里發現了一張摺疊了的紙。我以為是自己以前隨手寫的字條。就開啟了,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