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謝宛颺納妾了?
冷凝霜皺了皺眉。
綠容隔著窗子咳嗽了兩聲,高聲回道:“三爺,白夫人來了。”
屋子裡便響起謝宛颺冷漠沉靜得讀不懂他情緒的聲音:“我要會客,你回去吧。”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不多時,一個身穿杏黃色紗羅,千嬌百媚的美人從書房裡氣沖沖地出來,狠狠一摔簾子,趕集似的大步過來,抬頭看見冷凝霜,先是狠狠瞪了她一眼,繼而提著裙襬狂走而去。
冷凝霜進了書房,只見裡邊金碧輝煌,文章閃灼,謝宛颺正坐在一張紅檀木書案後頭託著腮,雙眼噙笑地看著她。
“你納妾了?”她問了一句。
“吃醋嗎?”他吟吟淺笑。
“哈?”她滿頭黑線地看著他。
“開個玩笑。”他無趣地往椅背上一仰,也不用她問,就自己彙報道,“是你說的,有能用的就要盡情利用。她是江南第二商族喬家的庶女,也算是太太孃家的遠房親戚。這次喬家主動向我示好,我也決定先友好個幾年,直到將喬家吞併了為止。”
他懶洋洋地淺笑著,才剛剛坐穩謝家當家的位置沒多久,他的眸子就已經沾染上了傲視一切的野心和堅持。彷彿找到了一個能為之努力一生的奮鬥目標,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沉穩安定且振奮。
頓了頓,他呲了呲虎牙,笑道:
“不過那個女人可真煩。囉嗦又粘人,脾氣還不好,討厭得緊!”
“一味地放任縱容是不行的,只有恩威並施的調教,才能教養出最出色的寵物。”冷凝霜揚眉說。
謝宛颺眉角抽了抽:“……這是你的經驗之談?”
冷凝霜看了他一會兒,道:“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向你要關於喬永年和喬羅氏的所有背景資料。”
“喬知府和他夫人的背景?你想做什麼?”謝宛颺狐疑地問。
“謝家是南部第一首富,喬知府與謝家又曾經是合作關係,他的詳細背景資料你應該有吧?”
“有是有,不過……”
謝宛颺話未說完,綠雲沒頭蒼蠅似的。慌手慌腳地從外邊闖進來道:
“三爺三爺,不好了不好了!白公子他……白公子他……”
眼光一錯,猛然瞥見坐在牆角的冷凝霜。一口氣登時噎進嗓子眼,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謝宛颺心臟微沉,看了看冷凝霜,又看了看綠雲,皺起眉。凝聲問:
“白公子怎麼了?”
綠雲看了冷凝霜一眼,見她沒有出言阻擋,便如實彙報道:
“知府大人用逃避徭役做藉口,當眾打了白公子三十板子,把他押到北山礦場做苦力去了。”
“什麼?!”謝宛颺大吃一驚,霍地站起身。
“什麼?!”與此同時。另一個聲音在外邊異口同聲地響起,徐鏡兒掀簾子進來,震驚地看著冷凝霜。“怎麼會這樣?”
冷凝霜抿了抿嘴唇,沒有答言,而是對謝宛颺道:
“我要喬永年的背景資料。”
停了一停,謝宛颺皺眉對著綠雲一揚下巴,綠雲連忙去找。
“你想做什麼?”謝宛颺沉聲問。
“北山礦場是你們謝家和朝廷合作的吧?”冷凝霜不答。而是垂著眸子問。
“那是以前。北山礦場最初是謝家開採的,後來被朝廷徵用。謝家和朝廷二八分成,謝家全權管理礦場的運營,官府負責監督以及收款和運輸。
可自從喬永年上任,因為想出了用囚徒代替礦工的法子,已經變著法地把謝家在礦場裡的人全都趕了出去。喬青青的事出了以後,謝家在北山礦場更是沒有發言權了。如今的北山礦場,除了那些犯人礦工,剩下的全是知府衙門的人。”
冷凝霜明白,之所以用囚徒代替礦工,是因為礦場的八成利潤每年是由知府衙門核算過後,送往國庫的,這些利潤自然是扣除了需要付給礦工們的薪金,以及各種成本之後獲得的。也就是說,一旦使用免費勞工、惡劣了工作環境,並大力降低成本後,剩下來的那一筆銀子,官府便可以中飽私囊。
北山礦場規模很大,每年朝廷也會發放補貼貼補,這筆錢並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麼說,謝家因為和喬永年結下了樑子,所以在北山礦場上被官府壓得再也爬不起來了?”冷凝霜微微一笑,看著他的臉問。
謝宛颺對她的笑容起了一絲警惕,皺皺眉,凝聲問:“你想做什麼?”
“有沒有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