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子鎮上逛悶了,這一個多月來一直在書房裡默書。託他的福,家裡書房的存書量日益增加。直到天氣漸暖。他又多了一項新嗜好,他發現屋後的那條河裡有魚,於是弄了個竹竿做成魚竿,到處挖蚯蚓,掛好餌坐在河岸上釣魚,一釣就是一整天。
白兔看了眼饞,也想去釣魚玩。冷凝霜得知河裡有魚,直接用細密的紗布做成網子,找了一個鐵圈和一根竹竿做成漁網,趁著休假,抱上洗衣盆帶了哈二來到河邊。白兔挽起褲管,藉著兩塊石頭到達河中央,站在一塊大石頭上,用網子撈來撈去地網魚。雖然他其實是想享受釣魚的樂趣,可娘子說了,他要撈的是今晚的晚餐。
暗下決心,他一定得多撈幾條,好為娘子補身子!
桑葚子離他們老遠,老神在在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支起竿釣魚,頗有當年姜子牙臨淵垂釣的風範。
岸邊,哈二轉來轉去,就是不肯下水,被不耐煩的冷凝霜一腳踹下去。它一個冬天都沒洗過澡,要好好洗洗。
哈二撲通一聲,掉進水裡,第一次下水,也來不及譴責她,拼命地撲騰著四隻狼爪,生怕沉底。好在越遊越順,似乎終於明白原來自己天生會游泳,它得意洋洋在河裡遊了兩圈,然後舔舔鼻子,慢悠悠地向冷凝霜游去。
冷凝霜正蹲在河邊洗衣服,哈二游過來,忽然向前一個猛撲,濺起的水花兜頭澆了她一臉。冷凝霜沒防備,瞬間透心涼,花容失色,騰地跳起來,脫口大叫道:
“哈二,你想讓我燉了你是不是!”
哈二卻高昂著頭顱,優雅地轉身,用姿態曼妙的狗刨式游泳法遊走了。
“噗……哈哈哈!”桑葚子幸災樂禍地大笑。
白兔也忍俊不禁,匆忙跳回來,關切地問:
“娘子,你還好吧?趕緊回去換衣服吧,彆著涼了。”
冷凝霜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經游到河中央的哈二,憤憤地轉身,回去換衣服。
那頭報復心強的白痴狼,真欠燉!
落湯雞似的回到家,剛踏進院子就聽見背後一聲驚呼:
“白嫂子,你這是咋了?”
冷凝霜回過頭,姚仙仙挎了一個籃子,身上穿了件綠色的土布衣裙,頭上簪了幾朵杏花,水靈靈春蔥一般,打扮得很整齊。虎子跟著姐姐,看了冷凝霜一眼,手足無措地垂下頭,渾身不自在。
冷凝霜眉眼含笑:“你姐倆這是上哪兒了,瞧你打扮的這水靈!”
姚仙仙羞澀地笑笑:“我剛從鎮上回來,帶虎子過來是找嫂子有點事。嫂子你這一身是咋啦?”
“剛剛在河邊給哈二洗澡,它弄了我一身溼。你倆進來吧,我先換件衣服。”
姚仙仙一邊跟她往堂屋走,一邊抿嘴笑道:“哈二可真調皮!”
冷凝霜笑笑,先進臥室換衣服,姚仙仙和虎子在堂屋,也不好意思往兩旁的扶手椅上坐。便拘謹地坐在飯桌前的圓凳上。四下張望了一會兒,虎子臉微紅,悄聲說:
“姐,白嫂子家真大,比咱家大好多!”
“咱家哪能跟這兒比,檀溪村除了村長家,就數這屋最大。白大哥嫂子都沒架子,以前朱朝奉那兩口子在的時候,連咱們路過他家都橫鼻子豎眼睛的,好像咱們從他門前過會髒了他的屋子。虎子。聽姐的話,只有出息了有本事了才能住大屋子,姐和娘都指著你出人頭地呢。”
虎子總聽這些話已經不耐煩了。但姐姐也是為他好,雖然皺了皺眉尖,可還是點點頭。姚仙仙看出他的不耐,在心裡憂鬱地嘆了口氣。
冷凝霜換了衣服出來,姚仙仙立刻綻開笑顏。很通人情世故地站起身,叫了聲“嫂子”。虎子愣了愣,也趕忙跟著站起來。
冷凝霜笑笑,她一直覺得姚仙仙這姑娘很早熟,倒了兩杯茶:“快坐吧,別拘著。就當在自己家一樣。”
姚仙仙這才坐下,先和冷凝霜殷殷勤勤地敘過寒溫,說些閒話。才抿了抿唇:
“那啥,嫂子,我想求你件事……虎子吧,以前我爹在時,他其實在孔德書院念過一年書。可後來我爹過世,家裡實在交不起束脩。只好讓他退學。我和娘一直想攢錢供他繼續念,可賺的那些勉強夠家裡的開銷,實在沒有多餘的錢。我前兒在鎮上聽人說,白大哥很有學問,嫂子,能不能請白大哥教教虎子?我也不敢太麻煩白大哥,只要白大哥有空,教教虎子認字背書就成。我們家也拿不出太多,這是一點心意,嫂子別嫌棄。”她拘謹地遞過挎籃,裡邊放了十來個雞蛋。
冷凝霜笑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