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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了音攻之術唱出的戰歌,挾著振奮人心的力量,讓南寧將士們想起慘死的同伴,更加痛恨敖牧的殘忍。他們把心中的恨意化為力量,
猶如從阿鼻地獄而來的殺神,怒吼著,咆哮著,一刀一劍都是凌厲的殺氣。
這鼓聲、歌聲對南寧將士來說是激勵,如強心針般刺激著他們的神經;但對敖牧將士,那就是毒,如曼陀羅般美妙卻致命的毒。
氣勢如虹的戰鼓聲,每一聲都落在敖牧將士的心上,每一下敲擊都震撼著他們的心智。面對化身殺神的南寧將士,耳聽碎人心智的鼓聲,敖牧將士們心智逐漸開始渙散。
不少離大鼓稍近一些的敖牧將士受不住音攻之擊,口吐鮮血,捂胸落馬。影響不大的,也被勇猛的南寧將士斬殺。
就在此時,燕京城樓上突然一陣慌亂,淒厲的慘叫聲中,兩道人影交纏著從城樓上方跌落。
“王……”
驚呼聲驟起,敖牧士兵齊齊一怔,顧不得交鋒的敵人,扭頭往身後看去。
萬千箭雨中,如夢雙手緊緊箍住泊棲,飛速墜落間,湖藍色的裙裾展開,宛如一朵牽牛花綻放。鮮血順著將二人身體串在一起的利劍流淌,灑落在戰場上。
“不……如夢!”
凌雲狂吼一聲,撲倒在汾鼓上,熱淚不受控制地湧出。
寧興四年三月初三,近千年的三國鼎立局面終於告破,穹冉終於一統。
寧兮哲班師回京,穹冉皇朝之名重新啟用,更年號為盛興,著令帝師凌雲於祭天台西面的蒼山督造功德碑,以紀念為天下一統作出貢獻的英雄。
三月初十,凌雲上表奏請將慰國公武茗青的女子身份告知天下,並請旨將木洲更名為烈州,以紀念楚齊與在木洲戰役中犧牲的兩萬餘名英烈。
聽聞武茗青乃女子,寧兮哲大驚,雖有慍怒但念其戰功赫赫,當即下旨將原慰國公之封號更為巾幗公,並昭告天下引為女子表率。楚齊事蹟及木洲那場慘烈的戰事,寧兮哲亦有耳聞,深感其忠義,當即准奏,並另行追封。
三月十五,蒼山半山腰的一間木屋內,凌雲揮毫疾書。站在她身側的凌風挽袖磨墨,滿頭銀絲隨風微揚。
“功德碑築成之日,帝王策》可否完工?”凌風溫柔地看著凌雲,低聲問。
筆鋒微頓,凌雲沒有抬頭:“可以。”
凌風放下手中墨錠,走近一步,抬手在凌雲書就的功德碑名冊上一劃:“這份名冊交上去,恐怕咱們就出不了京了。”
凌雲不解,偏頭看向凌風。
“名冊上並無你我之名,寧兮哲必定起疑。”凌風微微一笑。
“說得也是。”凌雲垂眸而笑,提筆在名冊上加註,而後隨手將筆拋到筆洗中。
凌風清洗著筆上墨跡,與凌雲對視一笑,眉眼間滿是寵溺。
忽地,一道灰影旋入。
“九兒,怎麼還這麼頑皮!”凌雲笑罵。
圈椅上,墨九九翹腿而坐,歪著頭衝凌雲眨眼:“孃親,信已送到四叔手上,凌門已隱。另外,燁讓我給您帶話,武林盟主之位已轉交給隱魂。”
“剎盟可安排妥當了?”凌雲又問。
墨九九從隨身的黃布包中取出一個紙袋拆開,捧著一隻雞腿啃咬著:“唔……銀子都發下去了。不過,兄弟們無家無室,好多人都不願意走,他們想繼續留在基地。鬼手前輩說龍虎山是個隱居的妙處,帶著家人在銀駝峰附近尋了一處安家去了。”
“嗯,那隨他們吧,願意留在基地的,可以留下。既然鬼手在銀駝峰,就讓兄弟們時常照應著。”凌雲點頭道,忽又轉向凌風,“你不去安頓凌家軍?”
“早在來蒼山之前,我就將軍務交付孔叔了。”凌風笑答。
凌雲稍作思索:“如今天下一統,皇上為保政權穩固,必不會再允許各家擁兵自重。凌家軍、武家軍還是盡歸兵部統轄為好。”
凌風皺眉一瞬,點頭道:“那我這便給孔叔傳信,順便給你熬藥。”
等凌風再回到木屋時,墨九九已經離開。
“九兒走了?”凌風端著藥碗走到凌雲身前,舀起藥汁吹涼了才把碗遞過去。
凌雲不接,只是撇嘴:“好臭!”
“誰讓你燕京一戰,越重運功?”凌風板起了臉,看凌雲垂著頭不說話,心中又是一軟,“良藥苦口,乖,快喝了。”
“我是說臭,不是嫌藥苦!”凌雲捏著鼻子,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