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前輩,我沒事。”凌雲擺擺手,“我的情況,他們都知道?”
“只門主知曉,門主怕你傷心……”桑笉低聲答了一句,搖搖頭,出去了。
桑笉走了沒一會兒,慕孜染如往常一樣前來陪她。
凌雲坐在窗前,輕聲問:“孜染,我們耽擱太久了,回京吧?”
“再等幾日吧……”慕孜染站在她身後,抬手挑起起她耳側被風吹亂的一縷髮絲把玩,“桑醫者說了,你還不宜奔波。”
“我沒那麼嬌氣,置馬車便是。”凌雲微蹙了眉,“這幾日,總覺莫名地發慌。我擔心,宮裡……”
“是啊,宮裡越是平靜,就越讓人不安呢。”慕孜染垂首半晌,鬆開指間青絲,低嘆:“回頭與風兄商議下,就這兩日,回吧……”
凌雲身子放鬆下來,很自然地往後靠去。慕孜染敞開懷抱溫柔接住,伸手攬過她的肩。
這些日子,凌雲與慕孜染可謂是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沒有爭鬥,不需要謀算。他們就好像是尋常人家的夫妻,除了夜裡不同榻外,都呆在一起。
慕孜染雖然嘴上不曾說過什麼,但心裡清楚,這一切歸功於凌風的用心良苦。他就像一堵安穩的城牆,攔下一切外來訊息,把所有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為他們築起溫馨的空間。
這樣的日子,對於他們來說,是奢侈的。一旦回京,這樣的寧靜將不復存在。他是太子少保,而她是太子少傅。他們都身處權利的巔峰,同時也身處生死的漩渦,需要時刻小心謹慎,片刻不敢鬆懈。
二人一坐一站,靜靜地相依,遙望窗外滿目銀白山川。
他們身心貼近,享受著最後的溫馨,卻沒有發現,有白色身影從門外閃過,捲起一陣蕭瑟的風。
翌日,還不等凌雲提起回京之事,凌風就說他已經購置了舒適的馬車,即刻啟程回京。
慕孜染小心地扶著凌雲,跟著凌風到了馬車旁,溫柔地將她抱上馬車。
凌風輕咬薄唇,移開眼。
寬大的馬車,貂毛軟榻,極為舒適。慕孜染自是在馬車內照顧凌雲。凌雲喚凌風進馬車來,未想他卻說不喜坐馬車,徑直騎了馬護在車側。同來開州的淩氏門人有五十餘人,凌風只選了十人隨行,命其餘人隱於暗中相護。
眾人一路慢行回到寧京,於北城門分道揚鑣。凌風帶著隨行的十人送凌雲回墨居,另外安排了十餘人護送慕孜染回左相府。
凌風直接將凌雲扶到屋內躺下,仔細叮囑了一番,才回凌府去了。
凌風剛走,凌雲就起身去了正廳。剛想抬步上階,一陣風過,已被人拉入懷中。
“你可知我有多擔心,我……我……”燁幾近哽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凌雲伸手輕戳他的胸:“我這不是沒事嘛,別擔心,嗯?”說完偏過頭,衝站在正廳內的星矢點頭一笑。
燁不作聲,緊緊地擁著她。他收到訊息就立馬飛奔開州,卻看到凌風抱她出山。他沒有立即返回寧京,而是隱身於他們附近,默默地關注。開州的一切,他都知道了,也知道凌雲和慕孜染……隨著他們趕回寧京,他想了很多。只要她開心就好,只要是她的選擇,他尊重。
在與星矢趕到墨居來之前,他就已經決定將這份感情藏起來,淡然處之。可是看見她的一瞬,還是忍不住擁她入懷。罷了,罷了,就讓他最後放縱一次。今後,他只是她的護衛,只是她的紅日護法。
燁仰頭闔目,將傷痛盡數沒入眼底,半晌後,緩緩鬆手,扶著她進了正廳。
“雲,我看你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可……為何不曾感覺到內息波動?”燁扶著她在正位坐下後,擔憂地看著她問。
“內息盡散,恐怕難以再聚了。”凌雲微垂了頭淡淡地說。
正欲落座的燁與星矢聞言一驚,一股寒意從耳灌入,直達心底。
凌雲抬眼,看了看兩人,隨意地聳聳肩:“嗨,沒事!內力沒了,可以再練,腦子沒壞就成。”
燁與星矢齊齊皺眉,對視一眼。
廳內氣氛頓時顯得有些沉悶,凌雲命人上了茶來。
磕著茶盅蓋子,凌雲輕問:“最近有何動靜?”
“武茗青遇刺兩次被酒鬼攔下後,對方轉移視線,查起酒鬼來。另外,歷來走得頗近的大皇子與逸王,近日也不知為何突然少了聯絡。看情形,似乎是逸王在躲大皇子。”燁抿口茶,答道。
“哦?不能讓那怪老頭查出酒鬼身份,派人放點迷煙吧。”凌雲挑了眉,側目